宋清顏方才同魏玉堂落後不少,兩人趕上來時,未免尷尬倒也閒談幾句曉得魏玉堂此行的目的,便也想助他一助。
便裝起可憐模樣看向宋清歡,也不多說,隻輕喚:“姐姐……”
她自小懂事穩重,甚少有這等撒嬌的時候。
宋清歡心下一軟,不太情願的看向魏玉堂:“那就再走走?”
魏玉堂一笑,如那三月春風般溫柔。
一行人繼續往山頂行去,因著也不趕時間,便索性走走停停的。
蕭辭帶著蕭靖童早就走得沒了影子,魏玉堂沒了羈絆,話也多了起來。
一路上倒也說些個往日雲遊的趣聞,瞧見哪一出景致好的,還詩興大發作上兩首。
宋清歡雖是一副千金大小姐的身子,可芯子卻是個粗人,魏玉堂說些雲遊趣事她倒還能接上兩句,說道詩詞上頭,便隻得閉嘴不語。
宋清顏的性子雖不似宋文德,可一身的學識倒是隨了宋文德的,詩詞上的功夫丁點不差,魏玉堂自個開了頭,兩人便從詩詞說到歌賦,複又穿插到書畫上頭,一路行來兩人的話倒是沒停過。
宋清歡也不覺得尷尬,雖然聽不懂卻也還裝作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來。
其實於這些文人之事上頭,她一竅不通,自個能摸索著將一筆字寫工整便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魏玉堂偶爾轉過頭來,瞧見宋清歡這麼一副模樣,頓時越說越有勁,恨不得將多年來的學識都在宋清歡跟前顯擺一番。
如此有說有笑的,倒也不覺得累了。
隻越往山頂而去,霧氣便越重,到得後頭,一丈以外瞧不見人影了。
幾人的外裳上都沾了不少水汽,頭發上也滿是水珠,濕噠噠的。
山頂之上倒是極平坦,也不知是何人出資,建了涼亭長廊,設了假山,還引了山泉水來,建了個小湖,上頭造上九曲橋。
儼然一派江南園林的景色。
因著霧氣大,將這一派園林之色罩得若隱若現的,便更添幾分仙氣。
宋清顏有幾分才氣,方才又同魏玉堂說得儘興,當下便也出口鳴得一句詩來。
魏玉堂覺得好,正才接下一句,就聽得宋清歡不甚合適宜的聲音冒出來:“建得這般豪氣,也不知要花多少銀兩。”
魏玉堂後半句詩卡在喉嚨了,再也出不來了,隻同宋清顏對視一眼,輕笑起來。
宋清歡自是不懂文人那些玩意的,雖也叫眼前這等仙氣飄飄的景致迷了眼,可第一反應也的的確確是這園林花費得大。
約莫是曉得宋清歡對詩詞不太有興致,魏玉堂便也收斂幾分,大概辨了個方向指給宋清歡道:“那邊一路沿山而下,倒有不少達官貴人的彆院,冬時賞雪賞冰,夏時避暑,若是沒得霧氣,從這兒望過去,怕是景致也極好。”
此時霧氣厚重哪裡瞧得見,宋清歡順著他的方向望過去,也隻得一片白茫茫。
四下瞧得一回,心中盤算著,冬能賞雪賞冰,夏能避暑乘涼,想來那兒的彆院造價也極貴。
可這話在瞧見魏玉堂滿目欣賞的神色後,到底識相的沒說出口。
魏家祖宅在厲州,京都也不過才幾門親戚,節禮甚個的往年都是派得力的管事跑一趟,犯不著還著主子特意跑一趟。
魏玉堂頂著風雪特意往京都跑一趟,自不是為了送甚個節禮,而是因著宋清歡的生辰將到了。
宋清歡的生辰好巧不巧的同冬至撞上,魏家守孝,時節裡自也不好留在京都,這才提前跑一趟,想要給宋清歡慶生辰。
邀宋清歡來麗山賞冰當然也不光是為了賞冰,還存了彆樣的心思。
隻沒想到先是跟了個尾巴宋清顏,複又撞上橫出來的蕭辭父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