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顏也一連萎靡多日,似病了,卻又不是真病。
小雲氏著急得不行,請了大夫來瞧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讓宋清歡去瞧瞧,宋清歡便道:“不過是天熱,有些暑氣罷了,過些日子便好了。”
是不是真個有暑氣,便也隻得宋清歡同宋清顏自個清楚了。
眼見著整個五月都過去大半了,宋清顏都還沒緩過氣來,宋清歡這才特意往無憂閣去了一趟。
這一回,倒是真病了,一進院子便聞到一股苦藥味兒。
辨出是風寒之症的藥,宋清歡往宋清顏屋裡頭一坐,將伺候的都遣了著去,這才搖著團扇道。
“哎喲,還真是相思成疾了,那個一連病幾個月,你這是也要打算病上幾個月?”
宋清顏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穿著素色的常服,倒更顯清瘦。
聞言便苦笑一聲:“我哪有那個福氣。”
起初,她不過是心頭不得勁罷了,可後頭卻是夜裡頭貪涼染了風寒,也不是什麼大病。
宋清歡卻瞪她一眼,拿團扇往她額頭上一敲,便道:“若是心裡舍不得就去爭取好了,整日吊著也不是個事。”
宋清顏摸了摸額頭,笑一笑也不說話。
哪裡就那麼好爭取的。
魏玉堂心裡裝的是宋清歡,不是她。
就算她一廂情願爭取來了,也不過是他看在自家姐姐的麵上罷了。
再說,小雲氏也不會允許她做出這樣出格的事兒的。
宋清歡同宋清顏也做了這許久的姐妹,自是瞧不得她這般的,拉著她的手便道:“萬事別跟那傻子一樣,拿自個身子賭氣,隻有自個健康長壽了,才能爭取自個想要的。”
又道:“魏玉堂又不是世間唯一,總有比他更優秀的人,值得你的等待不是。”
宋清顏點頭,應道:“我明白的。”
五月過完了,宋清顏吃了十來日的藥,不僅風寒好了,這心裡的病也去了。
六月初的一日,坐在窗柩前瞧見院中不知從哪兒飄進來的花瓣兒,心頭卻猛的一怔,想起那人給她折過的一支寒梅來。
心中泛起漣漪,卻是如何都控製不住,猶豫良久,終是鋪上文房四寶,執筆點墨,簡單幾字,修書一封,直往厲州魏家送去。
這封信一去便是一月,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濺起丁點漣漪。
盛夏的夜裡,宋清顏坐在院中乘涼,望著那頭頂的圓月,卻勾出一抹諷刺的笑意來。
而此時的宋清歡,正在宮中赴宴。
七月初五,柔貞公主辰誕,成興帝特許她在宮中設宴,請各姐妹同各世家姑娘一道玩耍。
因著同七夕相鄰,便留各家姑娘在宮中一道提前將乞巧節過了。
柔貞白日貪涼吃了兩碗冰酪,不曾想導致月信提前,不得已中途回避更衣。
宋清歡素來同那些姑娘玩不來,索性無事可做,便同她一道去。
今夜宮中各處掛了彩燈,比之去歲除夕之時,還要熱鬨。
因著衣裙臟了,倒不好大搖大擺,隻挑那來往少人的宮道走。
二人還未行出多遠,便迎麵碰到蕭辭領著個少年郎往這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