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童眼淚吧嗒吧嗒的掉,擰過身子去也不聽勸,隻道:“我不要,我有母親,隻是死了,她又沒生我,又沒養我,憑什麼讓我喊她母親。”
此話一出,場麵更加寂靜起來,蕭辭蹙緊眉頭,抬眸就看向兩個隨身伺候蕭靖童的小丫鬟,麵上的怒色足以叫人膽顫。
宋清歡眼眸一垂,把玩著手上的紫玉鐲,冷笑一聲:“王爺,小郡主,你是管還不管的?”
也幸得蕭靖童這位後娘是宋清歡,要是換做彆個,光憑今兒這一句話,也足夠叫人記恨的了。
一個還沒長大的小丫頭片子,能有多大的能耐,這深宅大院裡什麼樣的齷蹉事沒得,就算看得再緊,想要做點手腳,總能叫人抓住機會。
而蕭靖童不過五六歲的年紀,能懂些什麼,這些話若非聽人嚼了舌根,又怎麼會說得出來。
宋清歡也是當真有些怒了,薑太後為了一己私欲,還當真什麼都做得出來,竟然都能將這樣的人安插在蕭靖童身邊。
蕭辭又分明曉得蕭靖童身邊的人不乾淨,還偏偏不作為,任由她們帶壞這孩子。
她此番出聲,自也有借著此事讓他好生收拾收拾那兩小丫鬟。
蕭辭還未做聲,蕭靖童卻含著淚氣鼓鼓的道:“關你什麼事。”
宋清歡也不出聲,隻看向蕭辭。
蕭靖川也抬頭看蕭辭。
那兩丫鬟不老實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蕭辭以往沒管,今兒卻不知會不會管。
蕭辭冷著臉,也不說是與非,隻對蕭靖童道:“敬茶。”
簡簡單單二字,便表明立場。
“我不要……”蕭靖童哭著出聲,可瞧見蕭辭那鐵青的臉色,又漸漸的收了聲。
心裡縱然再是不甘,可還是一抽一抽的跪到蒲團上,從春娘手裡接過茶碗,忍著淚含糊不清道:“父王喝茶,王妃喝茶。”一個喊父王,一個喊王妃,這區彆便又出來了。
宋清歡看她哭得可憐,便也不計較,無聲一歎,才接了茶碗抿上一口,又才踏雪將見麵禮捧上去。
蕭靖童被春娘扶著起身的時候,還哭得一抽一抽的,雖沒再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但也瞧得出,是很不喜歡宋清歡的。
時辰差不多了,改口茶也喝了,蕭辭冷著臉先行大步離去,宋清歡看得蕭靖童一眼,這才尾隨在後。
夫妻二人上了馬車,蕭辭麵上的冷意這才散了下去。
宋清歡撇得他一眼,諷刺道:“你這戲倒也演得不錯啊。”
新婦入門,新婚夜連喜床都沒動過,繼女又多番刁難,這夫君神色冷漠,也不出言維護。
宋清歡這新嫁娘,當真是有苦說不出,為難死了。
可偏偏卻都是薑太後想看到的局麵。
蕭辭一伸手就將宋清歡攬住,爽朗一笑,也不否認,隻道:“為夫費儘心思,還不是想讓你進宮少受點罪。”
宋清歡斜睨他一眼,便冷哼一聲:“你想讓我少受點罪,就不應該娶我進門。”
說起來,她也是一肚子的火,人往車壁一靠,故意將蕭辭的胳膊壓住,長歎道:“這日子才開頭呢,就雞飛狗跳的,這往後還怎麼得了。”
她也是萬般頭疼,薑太後多活一日,他們這日子便安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