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曉得珍珠跟瑪瑙是薑太後的人,聞言也不說什麼,隻道:“這丫頭也傻了,既是不想去弘法寺,就算往主子那求不到恩典,也不必非要自儘。”
尋梅正引著大夫進來,好巧不巧的便聽得這麼一句話,當下臉色一寒,便道:“照春娘姐姐這麼說,主子安排下去的事兒,但凡隻要不想做的,是不是都要能學一學珍珠?”
春娘倒是不知尋梅碰巧聽見,抬眸瞧得她一眼,頓時垂下眼眸,惶恐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得幾聲,發現也解釋不清楚,便道:“都是我嘴巴沒個把門的,亂說話,我,我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春娘是睿王府裡頭的老人,她既不屬於奴婢,也不屬於蕭辭後院的女人,可走在府裡,為奴為婢的見了她,總要給幾分情麵。
尋梅看得她一眼,也不說她的不是,隻道:“春娘姐姐也莫往心裡去,尋梅隻是一時心急,這才口快,怕有人誤解了,說話態度才不太好,還望姐姐彆計較才是。”
她把大夫請進屋內,這才又在廊下,擺出王妃身邊大丫鬟的氣勢來,昂首挺胸,目不斜視的道:“咱們都是做奴婢的,主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也沒得挑挑撿撿的。”
“珍珠姐姐是郡主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了,先王妃忌日在即,郡主感懷生母,又不舍衝撞了王爺同王妃,這才使了珍珠姐姐代替郡主往弘法寺去給先王妃早晚上柱香。”
“這是體麵的事兒,若非身邊得信的,定然輪不到,也是身為奴婢該做的事兒,可珍珠如此做派,顯然是不將先王妃,不將郡主,不將王爺都放在眼裡。”
“她如此莽撞,竟然還死相要挾,也不配在郡主身邊伺候著。”
尋梅一雙眸子在一眾小丫鬟身上溜了一圈,這才又道:“也是咱們王府的主子心慈,若是彆家府邸,這樣的奴婢不是打死就是發賣出去的。”
她聲音不輕,說起話來還有幾分鏗鏘之氣,不管是在廊下站著的,還是躲在屋裡頭的,都聽得清楚。
一時間更是無人應聲。
尋梅該裝的氣勢都裝得一回,頭一扭便又往屋子裡頭去看珍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清醒。
躲在角落裡的瑪瑙,內衫都施透了,如今她雖無事,可隱隱曉得,薑太後這個靠山在宋王妃這兒不頂用了。
珍珠如此做派,就算是沒死,日後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緊接著便也該輪到她了。
一陣陣寒意直從腳底湧上來,瑪瑙隱在袖中的雙手抖個不停,睿王府要收拾他們了。
大夫在這頭給珍珠號脈,蕭靖童那頭也叫蕭辭親自請來的太醫在整治。
蕭靖童是被嚇到的,事兒也沒多大,不過是開上幾幅安神茶吃一吃,許是要鬨騰幾日,便能好了。
藥方開好,吳太醫見蕭靖童怕得厲害,又施了針下去,叫她歇上一歇。
蕭辭鐵青著臉把太醫送了出去,大夫那兒便也來回稟了。
珍珠雖是一根腰帶把自個掛了,可左右也死不了。
蕭辭坐在椅子上,周身都是寒氣,眯著眼兒冷笑一聲,當下便著人將珍珠架著,直往宮裡去。
宋清歡還攔得一攔:“你這般鬨法,太後豈不是記恨你。”
蕭辭卻道:“我身為父親,女兒卻叫這個濺婢給擺了一道,你覺得我該安枕無憂嗎?”
宋清歡也就意思意思的攔了那麼一下,便目送蕭辭進宮鬨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