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梅確實是嚇得不輕的,瘟疫在京中橫行多日,卻一點有效的法子都沒得,前些日子宋清歡被姚月嬋突擊一回,她跟踏雪也很是擔心了好幾日。
眼見這幾日沒什麼事兒,這心才放下來,沒曾想卻還是染上了那玩意,長疹子了。
宋清歡叫尋梅這動靜鬨得莫名其妙,便道:“胡說什麼呢。”
尋梅頓時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哭哭啼啼的道:“王妃,你,你脖子上起了疹子……”
“哦,你說這個啊……”宋清歡下意識的摸了摸頸脖,正待解釋一回,蕭辭便正巧聽得聲兒從外頭匆匆忙忙的進來。
眉頭蹙得緊緊的,行至宋清歡跟前便道:“怎麼回事?這幾日不是好好的嗎?”
屋內的燈點了好幾盞,可到底不如白晝那般明亮,蕭辭心頭作祟,此時居高臨下的看下宋清歡,便也覺得她臉色不大好。
心頭一緊,彎腰便將她打橫抱起,便往床榻行去,便急急的吩咐尋梅:“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去請大夫。”
又問宋清歡:“可覺得哪兒不舒服?身上哪些地兒起了疹子你曉得嗎?”
宋清歡叫蕭辭都整懵了,等躺在榻上,蓋上錦被了,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蕭辭一時間不曉得該笑還是該哭。
頓得半響這才道:“你今兒夜裡不用當值啊?”
蕭辭是真當宋清歡染了瘟疫的,雖說他才從太醫院的駐紮營地回來,可那治瘟疫的法子到底還沒證實是否可用,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不是滋味。
見宋清歡都到這時候了,問的還是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不由得沒得好氣道:“你管這些做什麼。”
想了想又把她叫起來:“你除了衣衫叫我看看,是不是早就起了疹子一直不說。”
眼見他真要給自個解衣衫了,宋清歡終是沒繃住,一把拽住他的手,“噗哧”笑道:“沒有的事,尋梅那大嘴巴,都不曉得緣由就在那兒大喊大叫的。”
她摸了摸頸脖有點不大好意思的道:“這兒是起了個疹子,可哪裡是瘟疫的疹子,是我,這些時日貪嘴,上火了。”
蕭辭瞪著眼兒愣了一下,如今又正值特殊時期,他又有些不太信:“真的假的?”
宋清歡哪裡敢拿這種事開玩笑,她都還沒活夠呢,若是當真染了瘟疫隻怕第一個怕得要死的就是自個。
“真的。”她道一句,撩起還有些濕意的長發,轉過身去,指著頸脖後頭生的那個小疹子給他看。
“你瞧,這兒就這一個,同瘟疫那些疹子可不一樣。”
頓了頓又嘿嘿一笑:“肚子上也長了一個呢。”
這幾日,她天天拘在院子裡,大小事也都叫踏雪尋梅去辦,府裡頭的賬本也好,自個嫁妝的那些賬本也好,擺了偌厚的一堆,就是沒心思看。
那日誇得一回廚下整治的炸紅薯丸子好吃,這幾日廚下時不時的就送一碟來,這些個熱氣得很,偶爾吃一吃倒也無事,偏生她一連吃了幾日,如何不上火。
方才尋梅鬼叫似得,她是要解釋的,隻才開了個口,蕭辭就從外頭來了。
蕭辭的目光落在那節頸脖上,又將她的衣領翻了翻,見上頭果然隻那一粒疹子,卻還不大放心。
沉著臉道:“一會還是讓大夫過來瞧瞧穩妥些。”
宋清歡也不反駁,將頭發放了下來,瞧著蕭辭便抿著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