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屋內一站,宋清歡連茶水都來不及喝一口便道:“出了什麼事了,怎的一去便是一整夜。”
六劍麵色有些難看,平素他可從來沒誤過事的,可這一回卻是誤了一整夜。
心裡有些別扭,嘴裡卻道:“我昨兒看了點不該看的,被困住了,一時間不得脫身,才剛剛得了機會。”
宋清便道:“你瞧了些什麼不該瞧得?”
六劍瞅著宋清歡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這才道:“王妃叫屬下打探的那位主子,是怎麼死的,屬下瞧得一清二楚。”
宋清歡聞言猛的站起身來,忍著心頭砰砰狂跳。
六劍便將事兒的來龍去脈說得一回。
魏家派了不少人把守各處大小門,院子不大,可巡邏的卻也還不少人。
六劍翻牆而入,避開巡邏的鑽進張雲微的院子裡,還沒站穩腳跟,魏修明就被張雲微請了來。
一時情急之下,六劍一個閃身便鑽進屋裡頭去了,沒曾想正逢遇見了收拾妥當的張雲微。
張雲微換了一身新衣裳,重新盤了發,還敷了脂粉描了眉,點了口脂。
一轉身正瞧見六劍,倒也怔愣了一下,可又覺得他很是麵熟,聽見外頭的動靜,想也沒想,便道:“你躲去床榻下。”
六劍這麼個大男人還從來沒躲過,可這會子若是不躲,少不得就要被人發現,自個死了也無所謂,指不定還要連累宋清歡同蕭辭。
猶豫得一襲,六劍再是不樂意,可也還是將榻前的踏腳搬開,鑽進床榻底下。
魏修明進屋的時候,便帶著滿腔的怒意,瞧也不瞧張雲微一眼,便道:“旭哥兒呢?”
張雲微身子被拖累得厲害,已經是油儘燈枯了,挨著榻沿坐了,撐著一口氣道:“死了。”
魏修明這才轉過頭看看張雲微,眸中滿是戾氣,早不複當初成親的那幾年。
張雲微費了半天也沒從他眼眸中找到半絲溫柔,卻聽他道:“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告訴你,他就是死了,我也要把他挖出來,這門親事是板上釘釘的,由不的你說不。”
一字一句,皆無半點情意,有的隻是利益。
張雲微冷笑:“我騙你做什麼,他真的死了,孩子是我生的,如今我要死了,自也要帶他一道去,哈哈哈哈……”
她那樣子讓人可憐又讓人覺得可惡,魏修明忍了又忍。
張雲微卻又道:“我親手送他上路的,死的時候一點痛苦都沒有,還說要讓我快些來,他怕黑的。魏修明,你不是說這門親事是板上釘釘的嗎?你去問問那戶人家,同不同你魏家結陰親呢。”
魏修明此時此刻隻覺得張雲微等同個瘋子,麵上氣得發紅,卻還是不信她真能把自個的兒子給殺了的。
心中猜想怕是還是藏在哪兒,當下就道:“你這瘋子,我懶得同你說。”
言畢轉身就要走。
張雲微坐在榻沿上,輕輕一笑:“你不信對不對?我也不信,可是我不僅殺了他,我還要殺你。”
說著便從衣袖裡摸出個剪刀來,神色一冷,便朝魏修明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