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哈哈一笑,指了個模樣出眾的歌姬來,舉著手上的酒盞讓滿上,綴得一小口,這才又道:“杜大少客氣了,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睿州怎麼也算本王的家,就算再小,再上不得台麵,本王也斷沒有嫌棄的。”
眼見杜家大少爺麵色不大好,又笑道:“往後可都在一個窩裡頭了,若有什麼不對的,還指望著各位點一點才是。”
杜家大少麵皮抽了又抽,還沒接上話,那陳知府便抹了一回汗,連連道:“王爺嚴重了,王爺嚴重了,實不敢當。”
蕭辭也不接話,隻嗬嗬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又舉著杯使了歌姬滿上。
這才又道:“陳大人,本王多年久居京都,對睿州的事都不大過問,日後既是要在睿州長居了,陳大人得空便將曆年州府收支以及各項卷宗送去王府,也好叫本王心裡頭有個數。”
“這……”陳知府結巴了一下,複又抬頭看得一眼杜家大少,目光一溜又挪到周老爺以及李老爺身上,見幾人都不出聲,便又應道:“是,明兒下官就送過去。”
蕭辭應得一聲,便也不提這話。
喝得兩盞酒下去,幾人倒也跟著說得些無關痛癢的話,這才有小丫鬟上菜來。
蕭辭瞧得一眼,那些個小丫鬟個個模樣出眾,便是衣裳穿得嚴實,也裹不住那風情萬種。
蕭辭心中一笑,大大方方的收回目光來。
菜肴上齊了,便隻留得兩個歌姬一個彈一個唱,餘下的便都上前來伺候。
蕭靖川對於這樣的飯局很是不喜,蹙著眉頭大半天,也不見伸展開來的。
有個歌姬見他年歲小,麵皮又薄,便越發溫柔細致的給他布菜,挨在他耳畔問他吃什麼。
這些個姑娘身上帶著香,說起話來也有股香氣,吹在蕭靖川耳畔,隻叫他蹭的一下便紅了耳朵。
下意識的往邊上靠了靠,蹙眉道:“我自己來,你下去吧。”
那姑娘見他越是如此,便越是不動,還往他哪兒挪了挪,溫言細語道:“奴就是伺候人的,小爺也彆客氣,您身份高貴,哪能讓您自個動手的。”
說著還又給他斟上一盞酒,遞到跟前道:“小爺試試,這是我們睿州人自個釀的,味道也不重,正適合您這樣年紀的……”
“拿開……”蕭靖川再沒崩住,一揚手便將那姑娘推開老遠,怒道:“你是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讓你下去就下去,老往這兒蹭乾什麼?”
他可不比蕭辭,自打有得周南絮那事兒,他便對這些姑娘不規矩的事兒厭惡得很。
方才也是看在這麼多人的麵,他忍了又忍,也好聲好氣的說了,偏生給臉不要臉的,當下哪裡忍得住。
他這一怒,倒把這屋裡頭吃酒的幾個大男人都給唬住了,頓時聲兒一窒,紛紛側過眸來。
那姑娘本是坐在繡墩上的,叫蕭靖川這麼一推,整個人便摔倒在地,倒也沒想到這位小爺的脾氣這麼大,抬起一雙霧蒙蒙的眼兒,鼻子一抽,便要哭。
蕭靖川見不得這惡心模樣,又揚了兩分聲調:“光天化日之下,簡直不知所謂,半點矜持都無,令人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