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將兩碗抄手的銀錢給了,將方才從彆個身上順手牽羊來的荷包塞進懷裡,又笑著問一句:“那可曉得這天陰村是得罪了什麼人才落得這麼個下場的?”
那抄手攤子的老板動作利索的煮熟的抄手撈到擱了調料的大海碗裡,又打了湯往上頭一淋,跟著又道:“這個誰清楚啊,傳言裡的說法也不一樣,有的說是得罪了哪個山的山匪,也有的說是衝撞了神啊鬼啊什麼的,反正客官要是打那兒經過就離得遠遠的就是了,我還聽說啊,那村子還有樁邪門事。”
兩碗熱騰騰的抄手端上桌,蕭辭便推了碗到宋清歡跟前,眉頭一挑便又問:“這怎麼說?”
那老板四下看得一回,這才挨著蕭辭坐下,小聲道:“原來這村子剛出事的時候,官府排了十幾個衙役去的,結果那些衙役全都死在那兒了,後頭再去的也沒活著回來,你說怪不怪?”
說得兩句,見有食客過來,老板忙又打住,忙著去了。
宋清歡攪動碗裡的抄手,吃得一口,覺得味兒不夠,便又舀了一勺辣椒下去,見蕭辭肅著臉便道:“哪有什麼吃人不吃人的,多半是瞧見行凶的被滅了口唄。”
蕭辭坐正了身子,也不說話,隻跟著舀了勺辣椒醬下去,吃得一口直嗆得咳嗽連連的,半響才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這麼能吃辣。”
平日裡宋清歡也不挑食,府裡頭供應什麼飯食她便吃什麼,幾乎不曾提過要求。
蕭辭口味清淡,蕭靖川跟蕭靖童也隨他,宋清歡便也跟著吃得清淡,偶有往街上的小攤上買些吃食才加點兒辣的,可也沒人注意。
宋清歡在那天陰村待得幾日,吃的東西雖是五花八門的,又不曾餓著,可沒得調料到底味道差些,說話間一碗抄手都下肚大半,聞言眉頭一挑:“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比如她也不是宋家的大小姐。
蕭辭看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麼,隻將自個這碗擱了辣椒的推到她麵前,自個又從新叫了一碗。
宋清歡也不嫌棄,倒也端來吃了,原來跟著師父顛沛流離,手裡沒銀的時候,彆說吃碗熱騰騰的抄手,就是乾巴巴的饅頭都吃不到嘴。
所以她也打小就養成了不浪費的習慣,哪怕如今早成了宋家大小姐,睿王妃,過著錦衣玉食,再不必為一日三餐煩憂的日子,這個習慣也沒改過。
蕭辭就著新送上來的抄手先喝得幾口湯,抬頭見宋清歡半點沒嫌棄他口水的模樣,忍不住又是勾唇一笑。
兩人簡單了填了肚子,又買了點乾糧備著,將那剩下的銀兩買了輛牛車,這便往南睿州府去。
方才蕭辭打聽天陰村的事兒,也打聽到二人如今是在與睿州相鄰的齊州,按著牛車的速度,若是往睿州府去也要兩日的路程。
牛車可比馬車簡單得多了,連車廂都沒有,宋清歡躺在後頭的鋪墊的草垛子上,一抬頭就瞧見蕭辭趕車的背影,忍不住咯咯笑起來:“九叔,看你這架勢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等回去了,我可要好生同川哥兒和童姐兒說道說道。”
蕭辭扯了扯嘴皮子,側頭看她一眼,哼哼兩聲:“彼此彼此,咱們也不過是半斤八兩的。”
宋清歡笑蕭辭像個車夫,那車夫的夫人又是什麼?
齊州到底同睿州還有些距離,前些日子雨勢也沒得睿州那麼厲害,此番睿州大水齊州倒隻是小規模的遭了些水災,其他的倒也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