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衣櫃裡麵翻出被褥來裝上,鄧皓軒倒是氣定神閒地在床上坐著,平靜的神色中仿佛壓抑了一頭可怕的巨獸。
“你來芮城……到底是因為什麼?”
“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們還沒有離婚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跟下家聯絡感情?現在又跟我住在一個房間裡麵,就不怕你那下家吃醋?”
“鄧皓軒,你腦子裡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整天想到的都是……下家?”
“我想到什麼東西,不都是取決於你嗎?你要是沒有下家,我怎麼會想到這些東西?”
柳風雅現在才明白心有餘而力不足大概是個什麼感受。她搖了搖頭,隻覺得不可理喻。
“你想到什麼,跟我沒有絲毫的關係。外麵的那人是我的奶奶,從我小時候起就一直很疼愛我。你以後要麼彆在她麵前出現,要麼就繼續裝孝子賢孫。知道不知道?”
“你這是在要求我?”
“我哪裡敢要求?不過是有點把柄,威脅威脅罷了。她年紀大了,我不想讓她知道我要跟你離婚的消息,免得多餘的傷心。”
當初的婚事,老太太也是唯一支持的人。現在這段婚姻也無法維係下去,她並不想讓老太太知道。
“你怕她傷心,就不怕我會傷心?”
手指觸碰到項鏈,鄧皓軒又覺得自己被放在火上炙烤。滾燙的溫度好像要把他整個人都融化掉,他卻絲毫沒有辦法。
擔心老夫人會傷心,卻不怕他會傷心?
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高中的時候,她所說的一句最觸動他心房的一句話。
當時他父親剛剛意外死亡,自己和母親被趕出家族,正是落魄的時候。她衝過來不顧一切地幫助他,讓他能夠東山再起。
那個時候,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怕他會傷心。
每當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的時候,她都會緊緊抱著他,在他的耳邊呢喃。
“我最怕你傷心了,所以不要傷心好不好?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你有你自己的前程,不要因為彆的事情而耽誤好不好?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成功的!”
每當心灰意冷的時候,都是這句話讓他重拾信心。他將她當做是這個世界的王,可是她呢?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他沉浸在回憶中,柳風雅卻已經將飄窗收拾好了。被子比較薄,但是在這個天氣已經夠用了。身上的旗袍並沒有換下來,她也並不打算在鄧皓軒麵前洗澡。
“你會不會傷心,跟我有什麼關係呢?鄧先生,我們已經要離婚了。”
她再一次吐出“離婚”兩個字,奇跡的是鄧皓軒居然沒有暴怒。他隻是冷笑著將那根項鏈拿出來,在她的麵前晃了晃。
“離婚,這個東西你怎麼解釋?你要是能夠解釋清楚,我就讓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