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花.蕾采完,天也亮了,可是是那種陰沉的亮。
南城的6月份就是這個鬼樣,雨來的毫無征兆,哪怕出著太陽呢,隻要一朵烏雲飄過來了,也能砸個幾分鐘暴雨。
壯壯拿了好多雨衣過來,工人們每人穿了一件,加快速度搶收。
而他卻隻想著雨水裡麵都是雜誌,會傷害皮膚。他的皮膚可是他英俊魅力的重要體現點兒。
這麼點玫瑰才幾個錢啊,傷了皮膚就是因小失大。
做人啊,不能太糊塗,還是得把賬都算清楚。
想到這兒,他一點活兒都乾不下去了,撐著傘,走到了秦思麵前,要送她回屋裡去。
秦思看著辛苦幾個月的玫瑰花,被雨水砸著,心裡疼啊,隻道自己沒事,蹲下去,繼續摘花冠。
他就說了:“就這點玫瑰,幾萬塊錢利潤,以後省著花不就省出來了,彆忘了還有孩子呢!”
秦思以為他在關心她,抹了把臉上的雨珠,耐心地說:“我身體我知道,沒事的,這裡很快就能結束。”
“交給工人們乾就行了,這是他們應該做的。”
秦思微微變了臉色:“工人們也不差這一百二百的工資……行了,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就像是被人當眾扇了一耳光,他有些羞愧。但是更震驚秦思臉上與眾不同的堅強與剛毅。
他雖然想走,可是現在也不能走了,隻好彎下身子,和秦思撐著同一把傘去乾活。
兩個人一把傘,難免就湊的很近。
秦思扭頭時,柔軟的頭發偶爾觸碰到他的臉頰,她的芳香就像罌粟一樣,襲擊了他這位罪惡的“采花犯”身上。
心亂了,思想也亂了。
他那時候就覺得,他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拿秦思該怎麼辦了!
壯壯聽完,發表一句評論:“少爺,你可能喜歡愛對人進行批評教育類型的。上學的時候,喜歡過你們班的女老師沒有?”
“並沒有。”
傅晉寧否決,又陷入自己的回憶裡:“還有一件事,讓我這輩子都終身難忘。”
工廠剛運行起來,他和秦思開車把做好的玫瑰醬,運送到靠近南城新城區的麵包店。
結果,車胎在半路上被紮了釘子,報警器一直在響。
他倒是不慌,雖然沒過這種這種粗活,倒是可以現學現賣。
根據網上的教學視頻,一步一步動手來做。
秦思也很淡定,而且超有耐心,拿著手機燈給他照明。
那時候秦思懷孕八個月了,隻是微微顯懷,穿寬鬆一點的衣服,不特意去看的話,還看不出來是孕婦。
騙騙外人是可以,可是騙不了她自己啊。
站得久了,腰不舒服,腿也會酸,她就想去人行道的馬路牙子上,坐一坐。
誰知被逆行的摩托車給撞到。
摩托車緊急避開,可是極速過去的風力和發動機的聲音,還是把秦思嚇了一跳。
儘管她意識到有危險的時候,用手護著了肚子,可是肩膀還是被搖擺的車尾給撞了,人摔在地上。
秦思那時候第一次露出了驚恐不安的表情,大聲叫他:“傅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