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政安的眼裡,秦思能看見他內心的痛苦。
就和她一樣,是那種正在沸騰的、無法壓抑的痛苦,折磨的他們彆無他法,隻能這樣僵持不下。
即使自己很難過,陸政安第一反應想到的也不是自己,他不想讓秦思煩心,所以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照做。
秦思讓他走,他還是悶聲答應,隻是一腳邁出門的時候,身後落下的是一串的舍不得。
走出門後,他高大的身軀定在原地,內心多少會帶些苦悶難言。
很怕自己的離開是雁過無痕,又怕給秦思留下一絲一毫的牽絆和傷懷。
眉頭始終是緊皺的,心也在不斷往下沉。
他想再回頭看一眼,深深的看一眼……
但是扭頭的瞬間,秦思鬆了門把手,門慢慢往裡縮,弧度越來越小,最後“砰”的一聲關上!
秦思抱著柒柒,看著被關上的這扇門,出神了幾秒鐘。
上天應該是知道她是一個畏懼離彆的人,所以偏要淬煉她的意誌,單是從陸政安身上,都不知道經曆多少次離彆了。
細細一想,她和陸政安的每次相遇都沒有痛哭流涕的畫麵,每次分開好像也都是心平氣和的“不歡而散”,也是奇特!
小柒柒和媽媽一樣,一動不動地盯著那扇門,忽然大聲地叫了一聲:“爸爸~”
秦思怔住!
柒柒眼眸裡閃著淡淡憂傷的光,小轉的身體,摟上媽媽的脖子,將臉貼在媽媽耳朵上。
她沒哭,但是能讓人感覺出來,她不開心。
秦思的手自然的收攏在女兒的背部,一絲疼痛,油然而生,隻是刹那間她將這絲痛楚壓了下去,抱著女兒,來到窗台前。
陸政安正站在住院部樓下,仰視著她們這邊。
那目光,好似跨越了萬水千山,最終停駐在她們身上一樣。
……
北城,沈家老宅
自從陸政安上次莫名其妙的回來,說有事情要宣布,結果一個字沒提,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之後,沈嘉禾心裡跟掛著魂兒一樣。
政安也在懷疑那個叫簡柒柒的小姑娘是他的女兒,他應該去確認了,可是沒有一點兒消息傳過來。
到底是與不是,真要把她折磨成精神病了。
保姆見她心神不寧,關切地問:“沈主任,要不要吃兩片治療焦慮的藥?”
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沈主任都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以前還能用工作“治療”,但是這幾天情況明顯加重了,工作文件都放在眼前,她卻仿佛什麼也看不進去。
保姆把工作文件給她收到一邊,讓她吃了藥,但她輾轉反側一整夜,還是未眠。
第二天一早,她實在忍不住對小姑娘的魂牽夢縈了,便將在南城遇到與政安長的一模一樣的小姑娘的事情,告訴了沈老爺子。
沈老爺子剛開始聽的時候,震驚的臉上的褶子都撐開了,聽到政安也在懷疑後,急得拄著拐杖站起來:
“你打電話問問政安啊,結果怎麼樣?”
沈嘉禾無可奈何道:“他眼裡已經沒我這個母親了。我發消息給他,他不回。打電話給他,也隻是寥寥幾句敷衍搪塞。”
“這個臭小子,真要為了一個女人,和整個家庭決裂!!”
沈老爺子氣的大口喘息,須臾,看向沈嘉禾說:“你有沒有好好查一查那個小女孩?”
“查過了,小女孩的生母叫簡雅文,父親叫卓不凡,她還有一個龍鳳胎的弟弟,叫卓可卿……可是我頻繁夢到那個小女孩,見到她,是真心的想去疼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