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一地的碎玻璃和被撕毀的畫作。
一身灰色套餐的沈嘉禾在餐廳坐著,臉色極為蒼白,發絲略顯淩亂,平日裡嚴肅的麵容此時更是冷的能滴出水來。
但她的體態一直是端正的,五官挑不出毛病,毋庸置疑,是個漂亮的女人。
陸政安像沒看到淩亂的客廳似的,目光一掃而過,去餐廳用早餐。
餐桌上比平時多了幾個水煮雞蛋。
保姆鐘阿姨說:“政安,生日快樂,雞蛋一定要吃一個哦。”
按照臨川的習俗,該拿著雞蛋在壽星頭上滾一滾的,鐘阿姨也想這樣做。
可是一看到沈副局那張冰凍三尺的臉,她就渾身打哆嗦。話都不敢多說,生怕觸了黴頭。
鐘阿姨把雞蛋塞到政安手裡,去客廳收拾殘局了。
沈嘉禾聽到鐘阿姨說今天是政安生日,略微有些怔忪,明顯是忘記了。
陸政安麵無表情地剝雞蛋,聽到沈嘉禾不帶感情地說:“我聽你們校長說了,今天縣裡有數學競賽,好好發揮,保持第一。”
氣質溫文儒雅的陸旻輝從房間走出來,臉上沒有“大戰”過後的怒色,用平淡的口吻對沈嘉禾說:
“小安今天生日,你不說句生日快樂就算了,還給他施壓,有你這麼做母親的嗎?”
沈嘉禾猛地一拍桌子,陸政安麵前的牛奶被震了出來,砰灑到他黑色的校服褲子上。
他眉頭輕輕一皺,放下雞蛋,抽了張紙巾擦拭。
“你少在一旁給我當好人了陸旻輝,好歹我生了政安,給了他生命,你做過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陸旻輝仍然平靜: “我是政安的父親,我心疼他。”
“你數數一年到頭你在家呆過幾天?”
“在家幾天跟心疼他有什麼關係?我尊重他,給他充分的自由。”
“彆跟我提自由,我最不能聽到的就是自由兩個字……”
一個歇斯底裡,一個鎮定自若,吵到吵著,鎮定的依然鎮定,歇斯底裡的把餐桌都掀了。
牛奶全灑到了陸政安的褲子上,他冷聲地說:“如果你們非要吵架,話題彆圍繞我,這個生日,我本來就沒打算過。”
他回屋又換了一條乾淨的褲子,臟的那條給了鐘阿姨,背起書包,騎自行車去學校。
心情說不出的煩躁,一路上將自行車騎的飛快,試圖吹散堵在胸腔的懣憤。
或許是習慣成自然,他到書程高中門口時,總習慣往對麵的臨川一中校門口瞅一瞅。
公立學校學習壓力與私立學校相比,壓力不是特彆大,走讀的學生走進校門時,臉上的輕鬆愉快是他所羨慕不來的。
雖然學習上他沒有什麼壓力。
但發自內心流露出的微笑最撫慰人心。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在兩個小時後,他見到了微笑最能撫慰他心的女生,不僅在心理上與他深度連結,還帶著他共同體驗了一場情感由淺入深的美妙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