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難以置信,以前那個待誰都是三分笑,言語之間總是對他人謙讓的李長亭,是假的嗎?
李長亭怔了怔,隨即含著笑意,“這就是人與人的區彆,連自己的欲望與情感都控製不住的人,何談平天下一說?不過妄言罷了。”
“那為何唾手可得的高官擺在你麵前,你卻要避而不談?”李長樂並沒有被李長亭的話所激怒,隻是平淡地反問了一句。
李長亭不答,長樂朝前走了一步,轉過身來麵對著他,視線落在他錯開的眸子上,“你利用我的事,我日後不會再問,也請你記得,我也有自知之明,我不會做累贅的事,待宮內事情完成,我自會與皇上說明,自請離開。”
回到陸歸遠的寢殿時,正趕上晌午,長樂用過了飯後,便去了禦書房的後屋,平常小事都會先過了這裡,才會送去禦書房。
長樂拿過幾張折子看了看,不免蹙了眉頭。
千國宴。
尋常新皇登基,都會宴請周邊國家做個大宴,上上代的皇帝曾宴請了近一月的時間。陸歸遠既然有了這個意思,看來是朝堂已經將近安穩,那她也沒必要留下來了。
陸歸遠晚間才回來,那時長樂都已經在屋內睡下,今日一整日陸歸遠都沒有宣她去,所以長樂為了不讓自己礙眼,也早早睡下,免得再有人來讓她去伺候。
誰想她屋內已經滅了燈,還是有人來敲了門,李公公在外道著,“總管,快起來吧,皇上這會兒正在屋內泡澡,快去伺候吧。”
長樂一時半會沒有回話,李公公卻用了力繼續敲門,長樂無奈,隻好起身穿了衣服前往。今日早晨陸歸遠的怒火她還記得,這會兒她也不想觸他黴頭,恭恭敬敬地彎腰走到他麵前。
霧氣朦朧,熏得視線也跟著模糊,長樂拿起布巾在他身上擦著,不稍片刻,便聽他聲音響起,“長樂,追殺你的人是誰?我查不到。”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必再掀風浪。”正如秋玉環所說,就算陸歸遠知道了,他又能怎樣?沒鬨出人命,且無證據,陸歸遠不可能就此而為難堂堂當朝皇後。
“你知道是誰?”陸歸遠忍著耐心,他已經對長樂的態度深感疲倦,再怎麼挽回也回不去的無力。
長樂沒說話,直到被陸歸遠握住了手腕,長樂才看向他,見他眸中漸漸升起的怒氣,她隻覺得好笑,他憑什麼生氣?
毫不猶豫地甩開陸歸遠的手,長樂平淡道,“這幾日,我會收拾好我自己的東西,悄無聲息地出宮。至於你打算怎麼安排總管一事,都隨你。原本我安排假死的事,就是為了方便你,本也沒打算瞞著你。”
“方便?”陸歸遠深呼吸,“你還是要走?”
“我為什麼要留下?”長樂反問道。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解釋再多還有用嗎?她最怕看到的就是感情一點點消耗殆儘,對於當下彼此越來越喪失的耐心,長樂隻覺得害怕。
那麼美好的時光,她不想就這麼沒了,不想事後回憶起來都隻是如今的厭惡與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