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環以為她當眾鬨那麼一出,一來能讓長樂丟大人,二來又能為秋家立威,但皇上的顏麵她不顧,百官的顧慮她不顧。
前朝先皇能因安家勢大權重而滅滿門及其附屬,今朝皇上又如何不能效仿?前朝有上官家為鑒,今朝秋家就該引以為戒避嫌才是,秋玉環卻偏要踩雷,百官自然要借此事壓一壓秋家的威風。
“今日之事多謝大人相助,若非大人執意要帶想小的去大理寺,沒準這會兒小的腦袋都不保了。”見大理寺卿追了上來,長樂停步,隨後與他並行。
小年輕點頭算是接下了謝意,但腳步一轉,卻並未朝大理寺去,“其實左相說的沒錯,我這麼幫你,都是為了李先生。方才在朝堂上,我收到了先生的消息,想與總管見上一麵,我執意收押你,一是為了堵左相的嘴,二則為了引這一麵。”
見長樂麵露疑色,小年輕了然,解釋道,“先生應是先一步得了皇後要來朝堂的消息,因此才及時傳了消息給我。”
又是先一步,真不知道該罵他消息靈通還是滯緩了,非得要鬨出了他才爽?可偏偏他又想了法子救她,她更無言怪他一句。
“大人應該是上個月才上任大理寺卿的吧?竟與李先生是舊識?”長樂看向他,盯著他的雙眸瞧了個仔細,見他先是微微詫異,隨後又同李長亭如出一轍般謙和一笑,與她對上了視線後,又是點頭抿了抿嘴角。
“上一任大理寺卿與先生是非常好的朋友,我也是因此得了舉薦至此,說來還要重謝李先生。”小年輕每每說到李長亭時,眸中儘是尊崇又敬佩的眼神。
長樂點頭一笑什麼話也沒再說,去了大理寺後李長亭早已在等著,小年輕與其寒暄幾句後,自覺離開,長樂找了個椅子坐下,繃了一上午的脊背總算能鬆了鬆。
偌大的房間裡空無一人,擺了一圈的書桌仍剩下不少的空,長樂隨意坐在偏角一處,翻了翻桌麵上成摞的折子,這裡應是還沒篩選出來送去禦書房的,其中瑣碎的事情不少。
送走大理寺卿後,李長亭徑直朝子衿走來,站在她麵前看著她,“儘管說了你也未必會信,但過場話我還是解釋一句,消息我是今早才得知,得知後就立馬傳了消息去尋人解圍。”
“你真覺得左相會一怒之下殺了我?”長樂抬眸看向他,瞧見他眸底閃過的了然,長樂心中冷嗤。
這次的戲碼與上次有什麼不同?上次秋玉環找人欲羞長樂,李長亭就篤定長樂不可能會受辱,若他早些告訴長樂,長樂又何必非要經曆那麼一場事?
如今又是這樣,李長亭篤定左相不會真殺了她,他每回都說是剛得到的消息,但凡他消息早一些,長樂都沒必要經曆這麼一場事。
不過回想來,長樂也沒資格責怪他,就算他一早就得知,他又憑什麼冒險通知她?萬一被秋玉環知道了,他可沒法維持他周全的體麵了。
“我如今沒做什麼實事,左相拿我開刀算怎麼回事,除非皇後鐵齒銅牙真能說得動左相。你派個人來幫我兜著底,保我性命無憂,我已經十分感激,明人不說暗話,你在我麵前也不用偽善,不如有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