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句話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顧致遠接下,眸光偏向衣櫃處,瞧見了個小包裹,“這是什麼?你離宮就帶這麼點東西?”
“我說我要離宮了嗎?”長樂翻了個白眼,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又給顧致遠也遞去茶壺和茶杯,“還有四日阿元結婚,我想提前一天去,晚上與她聊一聊。許久沒有與她好好談一談了,在她嫁人之前,我這個作為姐姐的,也得儘一儘心。”
顧致遠抬眸,“你不是還沒進安家族譜?”
“進了,隻是我讓安木不要高調,對外還是隻宣他與安元就行。”前些日子安木來宮裡找長樂時,提過此事,長樂當時在查案另有打算,雖入了族譜,但不願讓旁人知曉,免得在那個時候多生議論。
“那你怎麼同皇上說?如今你這禁足令可還沒解,怎麼,你想硬闖試一試?”顧致遠說著手肘撐在椅子上,自顧自笑了起來。
長樂突然想起來還有件事要拜托,又為顧致遠添了杯茶,好生遞了過去道,“說起這事,我想起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有關皇上的。”
“我可打不過皇上。”顧致遠連忙避著身子,瞪著麵前突然獻殷勤的長樂。
這日,太醫診完脈後,還是道胎象正常,長樂幾乎在心中就要放棄掙紮了。
走近衣櫃,長樂將最上方的一個包裹取下,慢慢解開,兩本畫本躺在其中,在下麵那本較為陳舊,紙張也有些褶皺,而上麵那本嶄新,牛皮包裝內容極厚,但細細瞧來可以發現,其中並沒有幾頁紙,裡麵似乎夾了不少東西。
指尖在上麵那本摩擦,輕輕打開第一頁,裡麵平麵的東西慢慢變得立體化,最後完全立在了紙張上。
這是現代精品店裡經常會遇到的東西,一封信或者一本書,折紙粘在裡麵,將其打開時折紙也會立起,最後立在紙上形成立體畫。
長樂一共做了十三張,每一頁裡包含的,是她陪過他的每一年,到今年暑日正好十三年整。
第一頁中,最顯眼的還是那經典的一幕,長樂前段時間生不如死時,曾無數次夢見過,但無論多少次在夢裡,長樂始終都會心軟應下陸歸遠,答應陪他留下陪他去護國寺。
兩個小人跪在屋內,一道光正好包圍著他們,地上落了層明亮的光,他們互相凝視,栩栩如生。這小畫是長樂讓鈴蘭找來的炭筆所畫,還好這麼些年來,手上的功夫並沒有丟多少,來回畫了幾遍手感出來了,成了這麼一副,長樂還算滿意。
而這頁紙上並不止這一幕,一旁還有兩個小人趴在窗口抬頭望月的場景,還有屋內長樂與陸歸遠躺在床上撐著,看向對角地麵上打地鋪的安木。
好多好多,每一頁都有很多幕場景,長樂一頁頁翻過,笑意不自覺掛滿了嘴角,可眼眶卻越來越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