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說你不能再睡啦!再睡下去怕就要醒不來啦!你可千萬不能再閉上眼啊!下一回我不知道又得等多久了!”
哭腔抑製不住,最後乾脆趴在長樂的肩膀上痛哭,長樂想抬起手來拍一拍,卻隻能想想,張嘴彆說聲音,連嘴似乎都沒力氣張開太多。
意識逐漸清晰了起來,長樂想起了河水裡的那一幕,心臟驟然一疼,長樂皺著眉頭,還好鈴蘭進了來端著茶水。
折騰了一番後,長樂總算能開口說些話來,直言問道,“秋玉環死了嗎?”
“沒有。”陸歸遠緊接著道,“但她現在還沒醒!長樂你彆生氣,我會殺了她,你想做的事我會幫你,你......”
“是嗎。”長樂下意識將手放在了肚子上,才想起孩子的事,心中泛起了一陣愧疚,孩子熬過來了嗎?
“剛把你從河水裡撈起來的時候,太醫說你因毒心臟麻痹,但你卻用力過度導致心脈勞損嚴重,又加之......加之流產傷身,太醫說你若是再不醒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太醫說是你自己不想醒來,太醫說得找個親近的人整日陪著你說說話。”
說著說著,陸歸遠已經淚目滿麵,長樂隻聽見了那一句,“流產了?孩子沒了?”
看著陸歸遠點了點頭,長樂還覺得難以置信。明明先前盼著他離開,為什麼現在心卻痛得要命?為什麼就這麼走了,不是應該很堅毅地繼續留下來與她作對嗎?為什麼就這麼走了。
“長樂,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要,你不能離開我,你為什麼要騙我?那天說那麼好聽的話,就是為了想要徹底離開我,給我留下個空假的念想?長樂,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陸歸遠還想再說些什麼,長樂卻抬手推開了他,“讓我靜一靜。”
心已經亂成了一團麻,長樂不知道自己這滿腔的情緒從何而來。沒殺死秋玉環很氣,她能理解。孩子沒了很傷心,許是身為母的天性。但其餘那些黑暗裡掩藏的湧動的情緒又是從何而來?
強製地逼著陸歸遠離開,長樂仰麵望著天花板,黑水洶湧而至淹沒了她。
翌日晌午,長樂請辭總管之職不得,出宮去了陸歸遠原先的私府,便再也沒有出來過。陸歸遠來找過她一次,但長樂以死相逼轟走了他,日後的數日裡,長樂隻是呆坐在屋子裡,看著潮起潮落般的日子。
這一日,鈴蘭如往常地來,說宮裡發生的事,說起了皇後已經醒來。長樂沒有動靜,仍舊沒有離開門。
後一日,顧致遠意外來了,說皇上病危,求她回去看一眼。
病危?陸歸遠怎會病危,這才幾日。長樂自然不信,但安木和李長亭紛紛都來了,站在門口說個不停,長樂不得不起身。
快馬加鞭回了皇宮,長樂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陸歸遠,還是不相信,隻是覺得陸歸遠又在使什麼苦肉計,以往不也曾這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