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聲鼎沸摩肩擦踵，長樂個子不算小，但擠在一群男人們中間便立馬沒了身影。每回來到這種人多的地方，長樂總會伴作男子模樣，陪著李大夫診脈方便。此時也方便了李石直接拽著她的手腕，不必顧著光天化日男女授受不親。
街道上，五輛馬車豎排緩慢行駛而過，踏著高傲的步伐宣揚著皇家的威嚴。輿上立有曲蓋，形如巨傘，皆蒙覆朱紅繒帛蓋帷，垂髫紗帳之中，女子形影朦朧，隱約可見其曼妙身姿。
江南一片可謂是北涼國富饒之地，城主親自派車接送這些姑娘們出城入京也算是給足了麵子，街道兩旁看熱鬨的男男女女們舉不勝數，皆想仰望這未來或許能成為皇後的女子們。
畢竟這五位女子若非是百裡挑一的好樣貌，又怎會送去京城皇宮。就算隔著這帷幕看不真切，仍有大片男子們齊聲歡呼呐喊，好像自己娶妻一般。
耳邊的鼓掌歡呼長樂置之不顧，眼前一段段曼妙身姿漸行漸遠，她卻再也沒移開過視線，直到消失在視線之中，長樂才回過神來。
時隔近日，長樂以為自己不會再為之所動，或許起碼不會再那般痛不欲生，可微風輕拂，感受到麵上一陣涼意之時，長樂抬手摸了摸才發現，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麵。
手腕被身後的李石握著，長樂低下頭故意偏過身子繼續走著，可李石偏愣頭青一樣，終於離開了人群的時候便立馬撲到前麵來，嘴裡還在嚷嚷著什麼，待他看清時又立馬閉上了嘴。
突然的寂靜並不好受，好不容易壓下的情緒又洶湧而至，長樂側過頭眉頭緊蹙，看著人來人往突然空落落的沒了根，身子在無儘下落，視線也縹緲無焦。
“咱喝花酒去？”見長樂似乎在盯著什麼地方，李石順著視線看了過去，儘管不敢相信，但看著長樂一身男子裝扮還是問了出來。
“……”回過神來，已經能感受到脊背上凝結的汗水滑落至腰窩，長樂抬步轉身想走，卻被李石強硬地拉了進去，還寬慰勸說道，“彆害羞嘛，想來你也是沒來過，今兒個爺就帶你見識見識！”
沒見識過？長樂想起數年前和陸歸遠為了查案曾去過幾次青樓，回憶再次要淹沒了她，腳步已經跟著李石進了樓裡。
所謂的花酒，並沒有那麼花。這樓並沒有當初在雲縣的秦樓楚館混亂不堪，女子姑娘們雖說穿得花枝招展，但並沒有那麼裸。露。清脆的聲樂溢滿在周圍，也沒有那麼淫詞豔曲。
李石似乎駕輕就熟，領著長樂自顧自上了二樓，坐在欄杆旁還能看見樓下台上的表演，女子們舞曲彈琴精彩非常。
剛為長樂拉開了椅子讓她坐下，李石就聽她冷不丁問了一句，“你在這兒都是這麼伺候姑娘們的？”
忍住想端起椅子砸在她頭上的念頭，李石扯了扯嘴角，“是啊，不然哪來這風華絕代的名聲？”
風流倜儻風華絕代確實被不少姑娘們拿來形容李家二公子，也就是李石，但像這般溫柔似水照顧周到的舉止，也從未出現在李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