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涼在這,一待就是三個月。
秋去冬來,萬物淒涼。
她獨自坐在院子裡的長椅上,抬手接住飄飄蕩蕩的雪花,雪花落入掌心,化作雪水,一片片,彙成一滴滴。
“醫生,我爺爺怎麼樣了?”
聽到這個聲音時,心臟猛然一窒。
她慢慢抬起頭,看到小路上迎麵走來的人,她怔怔地看著,甚至快要忘記呼吸。
“蕭老隻是年紀大了,除卻飲食其它方麵倒還好,蕭先生不必擔心。”
“謝謝醫生。”
“您客氣。”
醫生離開後,男人獨自站了一會,興許是感覺到了什麼,他扭頭看過來。
被初雪覆蓋的世界,花園的長椅上,坐了個女孩,戴著帽子和圍巾,看不清樣貌。
他不過看了一眼,就又收回視線,然後轉身離開。
夏微涼就這樣坐在那一動不動,直到他淡出視線,直到淚水恍惚了目光。
他當她是陌生人,一個不相乾的隨便什麼人……
手捂著胸口,心突然疼得厲害,疼得她呼吸都困難。
她慢慢倒在椅子上,直到重重摔到地上——
“不要!”
夏微涼猛地坐起來,驚恐地瞪大雙眼,呼吸急促。
“姐!姐你醒了!”
身邊是阿寧。
她慢慢調過視線,“阿寧?”
再看四周,是頂不大的帳篷,依稀能聽到雨水落在上麵淅淅瀝瀝的聲音。
所以,剛才才是一場夢?
臉上濕漉漉的,抬手一摸,全是淚水。
“姐,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我去找醫生,你在這裡等一下哈!”
阿寧激動地跑出了帳篷。
夏微涼捂住心臟的位置,感覺著那裡的跳動,努力在確認自己還活著。
這時,小藍從她袖子裡鑽了出來,昂起頭看看她,又鑽了回去。
回來了,她回來了!
夏微涼伸手捂住臉頰,後怕得全身都在顫。
“阿……姨……”
聽到這個聲音,她身子一僵,立即抬起頭,這才注意到縮在床角的小女孩。
“小金子?”
“阿……姨……”
小金子又吃力地叫了一聲。
“你可以開口說話了!!”
小金子可以說話帶來的驚喜,衝淡了先前的恐懼。
小金子伸出小手,“吃……吃……”
巧克力被她攥得太久,早就糊在掌心,抹得不剩什麼了。
小金子一看,失落地低下頭。
“快過來,讓我瞧瞧。”夏微涼想去抱她,可一動全身都疼,尤其是腿,皮膚被緊緊拉扯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