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業說完後，頭埋得更低了。
夏微涼什麼也沒說又收回視線，默默地拿起一隻橘子，剝開後也塞到他手裡。
夏承業眼神顫抖著，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
年夜飯，吃得熱熱鬨鬨團團圓圓。
夏承業雖然和大家沒有說幾句話，但是對小金子尤其好，會帶著她一起玩拚圖遊戲，一起下棋，還會陪她畫畫。
直到準備離開時，他才彆扭地來到夏微涼跟前，掏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塞進她懷裡。
夏微涼看看紅包，又看看他，“……新年快樂。”
“新、新年快樂。”
夏承業扭頭就走。
蘇慧走過來，也給了她一個大紅包，“沒事回去看看我們。”
“嗯。”
回去後，房間裡隻剩下宋沅和糯米還有小金子。
夏微涼把紅包放到桌上，看著它們直發呆。
“他們挺愛你的。”沅哥突然說。
夏微涼點頭：“我知道。”
“他們也曾拋棄過你。”
她再點頭：“我也知道。”
“最後，他們發現，愛你也許是填補親情缺失的最好方式。”
夏微涼再應聲：“你說得沒錯。”
“橫豎你都懂，接不接受你自己拿主意。”
糯米又湊了過來：“我覺得吧，多兩個愛自己的人，也不是壞事。至少，他們現在對你的親情一定是真的。”
沅哥看她，補充一句：“曾經的傷害，也是真。”
夏微涼許久才說：“我今天看到老夏頭上有白頭發了。”
兩人全都沉默了。
“人真的是最堅強的，也是最脆弱的。我到現在都還記得，老夏中氣十足罵我時的樣子，好像我晚走半步都能被他給丟出去！我當時那個氣啊……”
夏微涼歎聲氣，起身走回房間，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過來：“原諒一個人，哪那麼容易啊……但恨一個人，也挺累的。”
門關了上。
沅哥無意識地扯扯唇角，“說著最硬的話。”
糯米接茬，“做著最慫的事。”
兩人失笑，回頭帶著小金子回房睡覺去了。
——
大年三十，外麵鞭炮齊鳴，年味十足。
陰冷的房間裡，夏依然獨自坐在沙發上，麵前是一盤早就冷掉的速凍水餃。
她抽著煙，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突然，她用力地吼了一聲，將餃子掀翻在地。
“我有什麼錯？我有什麼好後悔的？都怪他自己蠢！什麼弟弟，嗬嗬……從小到大，好吃的好喝的全進了他的肚子，就連家裡僅有的積蓄也都全賠在了他的身上！要不是他，我至於過得那麼辛苦嗎？！”
“我不後悔，我才不後悔呢！”
她雙手捂住臉頰，許久才抬起臉，抹乾了臉上的淚以後，又恢複至於麵無表情。
她拿起手機重新開機。
關機那麼久，那些記者應該找她找瘋了吧？
之前通知了媒體，大年三十發生的人命案，單單這個標題就夠吸引人眼球的了。
她在搜索新聞，可不管她怎麼翻，居然沒有一條關於她的！
不隻是人命案，就連她之前的新聞也都刪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