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他感到一陣蝕骨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痛到幾乎暈厥，黑衣人無力地跪倒。
地上血流成河，無人生還，隻有軒轅洛獨自一人呆呆地跪在地上，眼神呆滯而絕望。
上方響起歎息，南九心眼裡惋惜，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她這毒藥的藥效太慢了，不過所幸還有人生還。
她一躍而下，走到軒轅洛麵前，“隨我走吧。”
軒轅洛罔若未聞，抱著趙氏的屍體，眼眶通紅。忽然，他拿起地上的劍，就要往脖子上抹。
“哐當！”
南九心猛地打翻他的劍，硬拽著他，往密道裡走，任憑他怎麼掙紮都緊緊拉住不放，一直出了密道以後才放手。
“你乾嘛！”
軒轅洛推開她，眼裡猩紅，“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在那！我家人已經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用！”
南九心冷冷看著他，“那你死了就有用？你現在要是死了，你對得起誰？你對得起護住你的爹娘，對得起你那軒轅家的上百條性命嗎！”
“你真是個懦夫。”
她失望的眼神烙印在軒轅洛心底，軒轅洛撲通一聲跪倒，眼眶通紅。
“我是懦夫，我就是懦夫……我救不了軒轅家，連自己都救不了！你救了我，為什麼不救他們，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獨活！”他突然情緒激烈起來，死死揪住南九心的衣領，眼裡怒火翻湧。
南九心推開他，目光冷冷。
“我救不了，這是他們的命。”
“命……”軒轅洛低低呢喃，突然放聲大笑，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好一個天命，因為天命，我的至親至愛，一夜之間全然消失！”
南九心沉默，心裡也有些難受。
畢竟她原先也想救下他們的。
“想哭就哭吧。”她隻能這樣開口安慰。
軒轅洛沒有回答，緊緊抿住唇，深吸一口氣，“我想回去看看。”
山莊裡，死氣沉沉，他踩在血泊中，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地上橫屍遍野，熟悉的不熟悉的麵孔如今都倒在地上，軒轅洛直直地走進去，拳頭越攥越緊。
想到了什麼，他眼神空洞而麻木，走到裡屋，把櫃子打開後，臉色一沉。他連忙翻找，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南九心疑惑，“你在找什麼？”
軒轅洛卻沒有回答，他瘋了似的找尋，把裡麵的衣物都翻了個遍，可裡麵依舊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頹唐地跌坐，眼裡最後的光黯淡下來。
“不見了……不見了……”
這時身後響起腳步聲，南九心警鈴大作，轉頭看去。
等看清來人後，才發現是軒轅黎。
軒轅洛也看到了來人，眼眸瞪大，猛地起身衝過去，把他撞在牆上，死死掐住他的喉嚨。
“你沒死？”
“為什麼你沒死，為什麼！”
軒轅黎把軒轅洛的手撥下，依舊是那幅不冷不淡的表情，“你不也沒死麼。”
軒轅洛眼裡猩紅，如同暴戾的野獸，仿佛要把眼前的人吞噬殆儘。他咬著牙，翻湧的怒火欲爆射而出。
“我不一樣。”
軒轅黎眉頭一擰，看向他，“軒轅洛，你冷靜點，你忘了從前那個先生的話麼？這是軒轅躲不過的劫難，你能存活已是萬幸！”
軒轅洛冷笑，“什麼劫難，什麼天命！我才不信這些鬼話！軒轅黎，你不是會武功嗎？你不救他們，反倒在這裡苟延殘喘，你是何居心！”
軒轅黎眼底黑沉，聲音更是陰冷，“你冷靜下來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