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玄玨好不容易徒步回到平川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彼時劉嬤嬤正從院兒裡頭出來,準備去采買些吃食,可遠遠便瞧見一個蓬頭垢麵的女子走到平川王府的門口,將劉嬤嬤嚇了一跳。
劉嬤嬤險些沒認出來,正要上前驅趕,才見那劉玄玨開口道:“讓開!你個賤婢也敢擋本小姐的道?”
從這熟悉的聲音,劉嬤嬤這才認出來,眼前這個渾身破爛不堪的“乞丐”竟是他們平川王府的三小姐。
雖然不知道她都經曆了什麼,可劉嬤嬤沒得觸她的黴頭,隻好讓開身子,可眼瞧著人滿身疲憊的走進平川王府的大門,還是忍不住道:“老奴尚且知道打扮得齊整再出門兒,可不像三小姐,不知道如今看來,到底老奴瞧著像是卑賤的,還是三小姐瞧著像是卑賤的。”
落下這麼一句,也不等劉玄玨辯駁,劉嬤嬤麵大踏步走出門外,劉玄玨聽見劉嬤嬤的話,也不由得氣得麵紅耳赤,可她走了一路,如今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了。
隻能在心頭默默給劉嬤嬤記上一筆,等見了她母妃再去告狀。
彼時宇文氏原本還有些焦躁的狀態已然得到了緩解,隻氣定神閒的坐在院子裡喝茶。
反正,隻要等她嫂嫂來了,王妃他們那些人,也蹦躂不了多久。
可等來的不是她盼了好久的宇文夫人,反而是一身狼狽,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自家女兒。
劉玄玨才一進門,瞧見自己的親娘,立即委屈的哭出聲來。
“母妃!”她身上臟兮兮的,仿佛還帶著一股子臭味兒,才撲到宇文氏的懷中,熏得宇文氏直打噴嚏,連忙將她推開。
“你這是怎麼了?叫你去請你舅母,怎還落得如此境地?你舅母人呢?”
劉玄玨哭得驚天動地,好一會兒,才抽抽搭搭道:“彆提舅母了,舅母早就倒戈了,今日我才到將軍府,可連門兒都沒進去,還遭了那南九心好一通嘲笑!”
“母妃!我好委屈啊!”
說著,她又要往宇文氏懷裡撲,可宇文氏卻一把將她推開,臉色陰沉道:“你去這麼一遭,連你舅母的麵兒都沒見到?”
劉玄玨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搖頭,“說是,說是舅母她給二夫人下藥被發現了,如今將軍府不見客。”
“可這關南九心什麼事?”宇文氏明顯不滿,一雙柳眉幾乎豎起來了。
就見劉玄玨小聲道:“母妃,她說,她說她已經知道了。”
“誰,知道什麼?”宇文氏麵色怔愣了一瞬,旋即便是麵色慘白。
她再也顧不得女兒衣袖上都是泥濘,連忙抓住她的手臂,手指緊得幾乎捏的劉玄玨再度哭出聲來。
“母妃,疼……”
宇文氏沒顧忌女兒的矯情,她隻是拉著劉玄玨連勝問道:“你給我說清楚,誰知道了?我們的事,難道是你舅母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