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正是濟世堂內那染了時疫的年輕人。
南九心緊擰著眉頭衝進老爺子的診室裡,此時老爺子正奄奄一息,可瞧見南九心沒帶麵罩,還是自己捂著自己的嘴巴怒斥道:“出去,出去!你也想染時疫?”
南九心正在氣頭上,老爺子又因為正於病中根本拉扯不過,被南九心一把拽住了手腕兒。
摸了老爺子的脈搏,南九心才微微鬆了口氣,旋即以更凶的語氣對著老爺子怒聲道:“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方子裡頭有對心率有副作用的藥?年輕人吃了還好,不過心率快些,你個半截入土的老爺子吃多了可是要沒命的!”
地上還有灑出來的藥湯,顯然是被錢掌櫃打翻的。
老爺子也來了脾氣,“得時疫的老人小孩兒居多,若是連我都喝不了這藥,你這方子就算能治好小二也沒用。”
“快出去,到時候你若是也染了病……”
“你都想死了,我還活著乾嘛?”南九心冷笑著看著眼前的老爺子,“若你死了,那我也不活了,到時候看誰去救外頭那些染了時疫的百姓。”
老爺子氣得直翻白眼,跟在南九心身後的錢掌櫃連忙上前勸架,“師傅,師妹也是心疼您,您也彆跟她小孩子家家置氣。”
“小二雖然染了時疫,可身體到底比你強健了些,治愈率也高,用他試藥,比您效果更明顯一些。”
這話落下,老爺子明顯氣息萎靡了幾分。
他躺在榻上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這樣活著也沒用,還給你們添麻煩……”
南九心將麵罩戴上,這才抓過老爺子的手腕,重新替老爺子診脈,一邊道:“若我真研究出了藥方子,到時候還需要您來幫忙,以您的名氣才好叫平川的百姓們相信我的方子,您若是沒了,日後我連誰都救不了。”
這話在理,如今南九心名義上還是老爺子的徒弟,況且,隻是區區一介醫女之身,就算當真研究出了能解時疫之苦的藥方子,也未必會有人敢用。
老爺子一時噤了聲,眼底漸漸燃起幾分對生的渴望,南九心替老爺子把了脈,眸中漸漸染上幾分喜色。
“這藥方有用。”
老爺子原本脈象紊亂,因著時疫,身體各種機能也漸漸呈現出衰敗之相,而這才喝了一口,雖然心率出現了些問題,但其他方麵,顯然都有好轉的趨勢。
南九心立即起身道:“我去完善方子,這次的方子,可不能給老爺子用了。”
錢掌櫃在她身後連連應聲,老爺子則撐著身子坐起來,一雙渾濁的眼睛望著南九心離去的方向。
“這孩子……若真是我徒弟就好了……”
與此同時,平川王府內。
平川王居於主位,下首是跪著的劉玄航,左側立著的,是擰著眉頭滿臉嚴肅的劉玄朗。
王爺的臉色也不大好看,“是你親自將那時疫患者送到濟世堂去的?路上可有遇見彆的什麼人?”
劉玄朗垂著頭,滿臉委屈,“路上我們都給那人帶著麵罩。”
“而護送我們的人也都帶著麵罩,因此,我們的人沒有染上時疫的。”
這一場時疫來得蹊蹺。
平川早已封城,西北的難民還沒到,就算是劉玄航他們將時疫患者送到濟世堂去,期間,也沒有任何人接觸過病患,若說是劉玄航他們帶進來的時疫患者叫平川陷入險地,也顯然沒有這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