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總管就是隱隱覺得,這人兒怕是不高興了。
這檔口再見皇帝緊擰著的眉頭,連忙替南九心解釋道:“皇後娘娘放心,南姑娘醫術卓絕,這是平川公認的,要知道,如今時疫的藥方便是南姑娘親自研製出來的,四殿下的頭疼腦熱,南姑娘也能看得好。”
可一聽這話兒,皇後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若南九心醫術昏庸也就罷了,她若是當真會醫術,那就更不能讓她給四皇子看病了,倘若她真看出四皇子根本沒病,他們母子豈不是欺君?
就見皇後開口道:“既然南姑娘醫術如此厲害,那不如給本宮先瞧瞧,本宮這麼多年時常心悸,夜裡皇上不在的時候,也總是噩夢連連,南姑娘若是如此厲害,定然能看出本宮有什麼隱疾。”
皇後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南九心。
這隱疾嘛,症狀也不明顯,隻是失眠多夢,到底是什麼病,那還不是皇後說了算?
到時候,無論南九心說什麼,都是她醫術不行。
南九心也看出皇後的心思,她也實在沒想到,一國之母竟然隻有這樣的腦子。
不由得心頭嗤笑了一聲,這檔口卻隻是淺聲道:“民女謹遵皇後娘娘吩咐。”
皇後瞧著她低眉順眼的模樣,越發瞧不起了似的,她坐在石桌上,朝著南九心伸出手腕兒,“那就請南姑娘,好好替本宮診脈一探。”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皇後是要故意刁難南九心,這檔口,裴總管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可瞥見身邊兒皇帝仍舊老神在在,甚至饒有興致的模樣,也隻好將到嘴兒的話憋了回去。
他的態度就代表著皇帝的態度,可若是皇帝不開口,他自然是不好對南九心維護太多。
如今隻能指望著南九心自己了。
就見南九心目光掃過皇後露出來的雪白的手腕兒,最後卻落到皇後的臉上。
她擰著眉頭,一臉探究似的道:“皇後娘娘這隱疾,怕不是身體上的疾病,民女早年間在民間學過幾分相麵之術,皇後娘娘眉心略有幾分陰雲,瞧著是烏雲壓頂之相。”
“隻怕,皇後娘娘這些年心悸,夜裡噩夢,是被仇家找上門兒來了。”
言下之意,這是報應。
聽聞此言,皇後瞬間慌了神兒,但也隻是一瞬,卻被南九心捕捉到。
南九心心裡有了數,這皇後身居高位,卻德不配位,手裡肯定是沾了血的。
至於勞什子相麵之術,她隨口胡謅出來,也不過是不想給皇後診脈罷了。
可皇後到底是皇後,也不過轉瞬,就見她一拍桌子,怒視著南九心道:“膽敢在皇上麵前擅傳巫蠱之術,你可是不把天家當回事兒?”
南九心淺淺笑了,“相麵之術可算不得巫蠱之術,乃是如星象一般,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推演之術。就算是欽天監裡也不是沒有這樣的能人,皇後娘娘一問便知,民女也隻是隨口一說,皇後娘娘若是不信,那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