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宋魚笙抬眸看向眼前的男子,這男子瞧著穿著與那尹公子差不多,隻怕又是一位欒城的世家公子。
可瞧著城府要比那尹公子深多了。
南九心寫完了信,悄悄將手裡的信封遞給了掌櫃的,才走到宋魚笙身邊,小聲道:“公子,咱們彆給店家招惹了麻煩。”
宋魚笙偏過頭,南九心正示意他看向掌櫃的,此時那掌櫃的也正滿臉討好的看著他,生怕他當真和這兩個世家子弟起了矛盾似的。
見狀,宋魚笙也隻好作罷,他收了不滿的麵色,朝著眼前的兩人道:“原來如此,倒是我唐突了,可在下也隻是初到欒城,不懂規矩,這店家送一封信要我二十兩,我是先入為主覺得自己被騙了。”
“這才不甚遷怒了二位公子,多有得罪之處,還望二位公子海涵。”
他的怒氣被強行壓了下去,臉上恢複了南九心從前見到的那股子謙謙君子的模樣,不過瞧著他額頭的青筋,南九心也知道,隻怕如今這位二殿下瞧著這樣的紈絝也是十分惱火。
這店家明顯也不是什麼貴人世家的人,和世子之子又如何相熟?不過是遮掩這尹公子順手牽羊的強盜行為的說辭罷了。
尹公子前頭那人目光似乎在南九心的臉上轉了一圈,便笑吟吟的朝著宋魚笙道:“不打不相熟嘛,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若公子初到欒城,或許我們兄弟二人還能給公子做個向導。”
宋魚笙也禮貌有加道:“鄙姓李,單名一個竹字,這是賤內南氏。”
“哦,李公子,在下姓餘,單名一個撫,家中做些小生意,我這位表弟姓尹,單名一個清字,乃是知府之子。”
“如此我們也算相熟,我家在城南有個客棧生意,李公子若是讚無落腳處,可去我客棧下榻。”
宋魚笙謙讓道:“不妥不妥,既然是朋友,怎好白白占了餘公子的便宜?”
“無妨。”餘撫笑了一聲道:“這麼點兒小錢,算不得占便宜,頂多是我招待朋友罷了。不知夫人可寄好信件了?不如先隨我去安頓下來?”
南九心早已將手裡的信件交給了那掌櫃的,這檔口倒是順理成章,臨出門前,那掌櫃的悄悄將宋魚笙給出去的銀兩塞了回來,南九心念在他們做生意也不容易,還想塞回去,那掌櫃的卻死活不敢要了。
這廂宋魚笙和南九心坐上馬車,跟在前頭餘尹二人的馬車後頭,卻相顧無言。
宋魚笙的臉色並不好看,起先臉上裝著的從容不迫,這會子四下沒有外人,倒是順勢放鬆下來。
他臉上隻餘下怒氣,恨不得立刻將這欒城的貪官都砍了。
南九心也麵色凝重,方才那餘撫家裡是經商的,那尹清則是知府之子,如此看來,這欒城裡頭是官商。勾結,情況比他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官商。勾結,城內百姓兩極分化,無論是經商的,還是在城裡生活的,都吃不上幾頓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