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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二人才各自洗漱完畢,餘撫已經到了。
餘撫的小廝上樓來請,宋魚笙和南九心才雙雙出了客棧,就見餘撫和尹清站在一輛不小的馬車邊兒上,餘撫仍舊掛著那一抹假笑,而尹清則是滿臉不屑。
見二人下樓,餘撫迎上前來道:“今日欒城剛好有一場賽事,想著既然是要帶夫人玩樂,這種熱鬨自然不能錯過,餘某便來請二位了。”
“賽事?賽得什麼?”南九心有些好奇的看向餘撫。
就見餘撫麵露神秘道:“這是秘密,夫人見了就知道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這才上了餘撫的馬車。
直至上了馬車才發現,馬車從外頭瞧著內裡的空間就已是不小,沒想到裡麵的空間更大。
餘撫是個及其擅長享受生活的人,這馬車做得十分精細,小小的馬車裡頭,玩樂用的桌子、瓜果、點心、抱枕,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張軟塌,南九心用手摸了摸。
天蠶絲做的被單,皇宮裡的東西也就和這個差不多。
宋魚笙眼裡略有幾分驚異,“這等子馬車,若是上了年歲的人坐著一定很舒服。”
南九心偏頭看了他一眼,頓時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便是小聲道:“你父親的身子不好舟車勞頓,如今他是舊年陳時的頑疾複發,再舒服也不行。”
宋魚笙的眼裡隱隱有些失落,初瞧見這馬車他就覺得,若是父皇來日非要微服私訪的時候,至少坐上這樣的馬車也能舒服些。
可聽南九心這樣說,宋魚笙便明白,這個討好父皇的計劃泡湯了。
一旁的餘撫正暗暗觀察著二人,這檔口將倒好的茶盞推到南九心麵前道:“夫人怎麼還與李公子論‘你的我的’?夫妻二人如此這般,豈不是生分了。”
南九心心頭有些訕訕,隨口一說罷了,倒是叫他發現了。
可若實在讓她喊皇帝一聲“父親”,哪怕是做戲,她也喊不出口。
宋魚笙的反應快了些,他半垂著頭似乎有些無奈似的道:“夫人性情剛烈,早些年因為一些長輩的陳年舊事與我父親不合,父親不生她的氣,我也隻能由著她了。”
南九心微微擰了擰眉頭,眉心掠過幾許驚異之色,這幾日她與宋魚笙走得太近,倒是差點忘了,他也是皇家中的人了。
這話兒聽在她耳中,卻莫名心頭一緊。
難不成宋魚笙已經查出她的真實身份了?
“因為一些長輩的陳年舊事”……南平王府被皇帝下令滿門抄斬,這不也算得陳年舊事?
可她偏頭看過去,宋魚笙正專心應付著餘撫,卻並無異樣,瞧著他平靜的麵色,南九心倒是覺得,他可能也隻是隨口一說。
這檔口,便也隻能是暫時按下心思,可抬眸的檔口,便瞥見對麵坐著的尹清,正目光緊緊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