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本姑娘也乏了。”她轉過頭看向身旁候著的幾個黑衣男子道:“看好他們,不然要你們好看!”
說罷,南九心隻聽得地牢的牢門再次開啟,腳步聲漸行漸遠。
一群黑衣人也跟著出了地牢,此時地牢之內再度隻餘下南九心和小女孩一大一小。
看著渾身血淋淋,臉上卻蒼白無色的南九心,小女孩兒身子一陣瑟縮著發抖。
“姐……姐姐,你流血了。”
南九心扯了扯嘴角,艱難的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小女孩的頭,聲音沙啞著道:“不過留一點血罷了,彆怕,姐姐沒事。”
確實不隻是一點血,不過,小姑娘若是害怕,可就沒法子幫自己上金瘡藥了。
之前給小姑娘用的那一瓶金瘡藥已經被小環收走,好在南九心聰明,提前在胸前的衣襟裡藏了一瓶。
眼下她整個後背上都是血淋淋的傷口,若不及時止血,隻怕不等她想辦法逃出去,她也會失血過多死在這兒。
雖然隻有一瓶藥,不過省著用一用,應當也足夠了。
她艱難的將金瘡藥從懷裡掏出來,遞到小女孩手裡道:“你瞧見過姐姐給你上藥,你也幫姐姐上藥,可好?”
小女孩兒顫抖著手,猶豫著接過了藥瓶,南九心脫力的趴在草垛上,一整個後背露在小女孩兒的眼前,小女孩兒倒吸了一口涼氣,霎時間哭出聲來。
“姐姐,你的後背已經……”
不必看也知道,自己的後背必定沒一塊好肉。
南九心一麵暗罵小環是個畜生,一邊輕聲的哄道:“彆怕,幫姐姐上藥,不然姐姐一直流血,很疼的。”
小姑娘此時仍舊害怕,可大抵是想起方才南九心替自己擋鞭子的模樣,她還是心一橫,大著膽子直視著南九心的傷口,一麵用顫抖的小手替南九心上藥。
上了藥,南九心身後的痛楚減輕了些許,她趴在草垛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迷糊間,她做了一個夢。
爹爹一向是個嚴厲的人,那時她還小,爹爹要她讀的功課,她總是坐不住沒法認真讀,每次爹爹考她當天學的新字,她不認得,就要被打手板。
那天是黃昏,小小的南九心才從爹爹那裡挨了十個手板回來,一隻小手紅腫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小少年郎也剛下了學回來,瞧見她哭得費力,他心疼的抱著妹妹小聲哄著。
“沒事了,沒事了,涼兒,哥哥在,哥哥給你報仇,沒事了涼兒,不哭涼兒……”
少年溫柔的聲線漸漸由青澀變為成熟,南九心微微睜開雙眼,眼前兩道模糊的人影重合,她雙眼一熱。
“哥哥……好疼……涼兒好疼……”
漆黑的地牢裡,劉玄朗擁著懷中意識不清的軟軟的小人兒,刺鼻的血腥氣息頓時充斥著鼻腔,他垂頭看去,小人兒背上的鮮血淋漓深深的刺痛了他的雙眼,他麵色沉了沉,看向一旁躲著的小女孩兒,冷聲道:“是誰將她傷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