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心二人隨著那道童直奔道觀深處,說來也怪,道觀之外一片霧氣繚繞宛若仙境,這道觀之內卻霧氣全無,四處鳥語花香,仿佛一處隔絕在仙境之內的桃源鄉。
不多時,一高聳的大殿到了,看著眼前的大殿和期內供奉的三清老祖,南九心目色微閃了一瞬,就見從期內走出一白須老者。
白須老者一身樸素道袍,手持拂塵,雙眼緊閉,南九心卻總覺得,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細細打量著。
北裘辭上前俯首,“見過崇道真人。”
那崇道真人對著北裘辭回了一禮,旋即轉眸看向南九心。
“這位姑娘……”南九心注意到,老道的眉心漸漸蹙緊了幾分,“這位姑娘身上的因果,怕是這輩子都斬不斷了。”
老道微微歎了口氣,似是無奈似的搖了搖頭,伸手摸向自己的胡須。
因果?是指她的仇恨嗎?那自然是斬不斷,隻要她的仇人還活在這世上,那這輩子都斬不斷這樣的因果。
老道將臉麵向南九心,雙眼微微睜開幾許縫隙,長長的白須無風自動。
“浮浮沉沉三生餘,一腔赤忱付東流,姑娘所尋之人,身處東南,姑娘可從因果之中尋得。”
說著,他又看向北裘辭,“公子所尋之物……青燈古佛處。”
浮浮沉沉三生餘,一腔赤忱付東流,這話是什麼意思?南九心有些不解似的看向老道,正欲張口,卻見老道拂塵一甩,朝著她略施一禮道:“姑娘,命數天定,節哀。”
說罷,老道轉身,重新入了大殿之內。
大殿的門被兩個道童從內緩緩合上,將南九心和北裘辭二人擋在殿外,而那引路的道童則恭恭敬敬的朝著二人施禮道:“惑已解,二位,請回。”
北裘辭目光掃過南九心怔愣的臉,從懷中掏出銀袋子遞給那小道。
“這是孝敬師祖的香火。”
小道沒有推辭,淡然的接過。
直至南九心走下了那被霧氣環繞的高山,仍舊未能回神,她怔愣的坐在馬車上,許久,看向北裘辭,“那老道為何要我節哀?難道我哥哥已經死了?”
老道說是解惑,可他說了那麼多,除了“身處東南”之外,南九心一句都理解不了。
什麼叫“浮浮沉沉三生餘,一腔赤忱付東流”?誰的赤忱?付了誰的東流?她和劉玄朗嗎?不對,她求的是哥哥的下落,那老道早知道了,所以這話說的應該是她哥哥。
從因果中尋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哥哥……已經參與了這場奪嫡之爭的旋渦?
她如今跟在宋魚笙身邊這麼久,不管是宋魚笙的手下還是宋魚墨的手下,都見過了不少,所以,或許她已經和哥哥碰過麵了。
這些也就罷了,叫她節哀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哥哥已經死了?
南九心的心頭五味雜陳,一時間亂糟糟的想了許多。
瞧見南九心苦惱的模樣,一旁的北裘辭目光微閃,淺聲道:“隻是卦象罷了,南姑娘不必煩惱許多,若是實在從中找不到什麼線索,便罷了,如今,你可還有要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