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氏嫌棄似的捂住鼻子,身後跟著的丫鬟立即懂事兒的將屋子裡頭的熏香點燃。
好一會兒,宇文氏才好受了些,便是信步走到榻前。
而彼時,床榻之上,中年男人正緊緊合著雙眼,呼吸平穩,乍一看去,仿佛睡著了一般。
看著榻上全無蘇醒跡象的平川王,宇文氏十分滿意,她頭也不回道:“那女人如今如何了?今日可有給她用藥?”
身後的丫鬟頓時知道她說的是誰,連忙道:“用了,王……那女人疼得哭喊了兩個時辰,後來藥效過了,幾乎狀若瘋癲了似的。”
宇文氏嘴角掛著一抹得意的笑意,“就算她先進門又如何,就算她與王爺夫妻情深又能如何,到頭來,我的兒子才是平川王府的世子,我的女兒才是平川王府名正言順的郡主。”
榻上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宇文氏的目光頓時落到那似乎昏睡著的臉上。
她一聲輕笑,伸手輕輕撫摸向平川王熟睡似的臉龐之上。
“你呀,脾氣還是這樣暴躁,可彆氣壞了身子,畢竟,如今你什麼也做不了。”
她伸手,將平川王有些淩亂的衣襟擺正,乾脆在榻邊坐定,目光盯著平川王的臉,怔怔出神。
“想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才十歲,當時,我便已經下定了決心,長大之後,定然是要嫁給你的。”
“後來,我父親說你小小年紀便是一表人才,說等你長大,定要將我嫁給你,那時,我是最開心的。”
“我開心的是,我喜歡的人終於被我父親承認,而我也終將有一天,要嫁給我最喜歡的你。”
“那時候,你經常帶著我一起四處遊玩兒,到處和人說,我是你最疼愛的妹妹,我是信了的。”
看著榻上呼吸越發急促的人,宇文氏的雙眼微微發紅。
“可後來,她卻忽然出現,就這麼闖進我們兩人之間,之後,再出去遊玩,她始終隨行,我再也摻和不進你們的二人世界,那時,看著你看她的眼神,我便知道,我注定要失敗了。”
“可我不甘心啊,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明明,我才是注定要嫁給你為妻的。”
屋裡明明無風,燭火卻忽然攢動了起來,帶著落在平川王側臉上的影子忽閃著,屋子裡莫名平添了一股子詭異的氣氛。
宇文氏伸手攥住平川王無力的攤在榻上的手,手中越收越緊。
“我不甘心,明明我才應該是平川王妃,明明我才應該是你的妻,可她卻忽然出現橫插一腳,破壞了你我之間的關係。”
“那時,嫂嫂才初嫁給我哥哥為妻,她給我出謀劃策,她幫我給那賤人的父母下毒,才叫那賤人的父母雙亡,從此她的身份也一落千丈。”
“我以為,她已從高處墮入泥土裡,成了區區一個賤民,她這樣一個平民,根本給不了你任何助力,也就沒辦法嫁給你。”
“可誰承想,你糊塗啊。”宇文氏緊咬著牙關,眼中閃爍著濃烈的恨意。
“哪怕她隻成了一個賤民,哪怕她再也給不得你半分助力,你也仍舊不肯放棄她,反而因為她父母雙亡,執拗的娶她為妻。”
“你知道我有多恨嗎?”燭光映照在宇文氏的臉上,那張原本還算風韻猶存的臉越發顯得猙獰了幾分。“我恨不得當場殺了她,我很不得讓她死在嫁給你的花轎之上!”
“可我沒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