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南九心仍舊滿是自責的臉,劉玄朗也不無心疼,他溫柔的將人擁入懷中,淺聲道:“父王母妃也不會怪你,他們如今已經十分痛苦,眼下方才得了解脫。”
“九心,隻要我們不忘記他們,他們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徹底離開。”
南九心垂著眸子,眸中依舊一片暗淡,身子卻順從的被劉玄朗攙扶起來,“九心,咱們得堅強起來,父王和母妃還等著咱們親自替他們下葬,等著咱們親手替他們報仇雪恨。”
對,報仇,她還要報仇。
在原來替親生父母報仇的基礎之下,又添了養父養母的新仇。
眼下戚氏已死,餘下的人,都必須給她養父養母陪葬!
除了宇文氏,宇文將軍,夙七之外,還有……南九心看向京城的方向,眸中儘是殺機。
宋魚墨,必死!
……
如今劉玄朗身上的子母蠱到底在誰身上已然不重要了,南九心也終於知道,戚氏所言的“她贏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子母蠱要麼是在平川王身上,要麼在王妃身上,而他們身上又有連心蠱,隻要其中一方死去,便會引起連鎖反應,他們夫妻都會死,而劉玄朗也會醒來。
如今劉玄朗雖然蘇醒,然卻因為一直躺在榻上,身體的各項尚處在恢複期,不宜動作太大,可仍是操辦了平川王和王妃的葬禮。
眼下的平川被宇文氏管理得十分混亂,可劉玄朗想要操辦自己父母的葬禮,宇文氏沒資格阻攔。
平川王向來愛民,於是平川王才逝世,整個平川都陷入了哀悼之中。
街上掛滿了白綾,氣氛蕭條,平川王府如是。
平川王夫婦的棺木在平川王府停靈七日,劉玄朗親自操持著送父母下葬,劉玄鈺從旁幫忙,期間,兄妹二人沒掉過一滴眼淚,也沒說過一句話。
平川王府後院兒內。
那日挪開了王爺的屍首,才發現,門內的王妃也與王爺以相同的姿勢靠在門上,兩人竟是背靠著背一同離世。
而如今王爺和王妃的屍首已然下葬,王妃原來的臥房,此時空蕩蕩一片,徒留地上乾涸的血跡和碎裂的鐵鏈,昭示著這屋子裡的主人曾經曆過如何慘痛的事。
宇文氏身形癱軟的趴在地上,麵容憔悴,短短兩日過去,她整個人看上去瘦了不止一圈。
南九心身著一席孝服,端坐在門口處,目光冷然且居高臨下的注視著被關在屋子裡的宇文氏母子。
她已經這樣盯著他們母子二人一整天了,眼裡的殺氣肆意著,劉玄航本就膽小,被她這樣的目光盯著隻覺膽戰心驚,隻能整個人都縮成一團,躲在屋子的角落裡。
地上的宇文氏似乎仍不甘願,傳來一陣孱弱的聲音,“我才是王爺的正妻,你們那賤人沒資格和王爺合葬!”
為了阻止王妃與平川王合葬,她已經從這屋子裡逃跑了一回,緊接著便被南九心抓了回來,丟回屋子裡,如此盯著她們母子看了整整一天。
她不是為了平川王之死而感到難過,而是因為王妃與王爺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