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裡都明白,此時對於他們來說,是不是謀反,並不重要。
可如今,才經曆了這一場平川易主的浩劫,平川的百姓再禁不起戰火了。
雖然,平川仍是大宋的疆土,而他們也仍舊是大宋的子民,可平川,也是老王爺耗費了大半輩子的精氣好生養護的封地。
如今,屬於老王爺的責任落到劉玄朗的頭上,劉玄朗有義務,替老王爺守護好這塊土地之上的這一方寧靜。
末了,劉玄朗淡淡的長出了一口氣,“給宋魚笙送信吧,如今之際,隻要皇帝將注意力轉移到宋魚笙的身上,平川,才有喘息的餘地。”
南九心輕輕點了點頭,如今的他們,似乎也隻有這個辦法,能拖延些時日。
北裘辭……南九心目色沉沉,這些日子,北裘辭一直沒有音訊,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他倒是閒散,她卻為了能幫他籌謀儲君之位,不聽的權衡利弊。
世事是不公平的……南九心在心頭默默歎了口氣。
南九心忽而想到那一日她與北裘辭去見的那位老道,也是此時,她終於明白,老道所說的“節哀”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今平川王府的義父義母已然逝世,那老道也不過提前預見了這些,所以才有了那一聲“節哀”罷了。
南九心再度默默歎了口氣,隻是不知道哥哥如今到底在何處,那老道說話高深莫測,她實在猜不透。
“宇文氏……”劉玄朗忽而開口道:“我想讓她活著。”
燭火攢動之下,那雙漂亮的眸子裡忽明忽暗,“對於有些人而言,活著,可能比死了更難受。”
南九心微微點了點頭。
她也不希望,宇文氏就這麼簡單的死了。
卻在此時“砰”的響聲驚動了屋子裡的二人,南九心瞬間起身,朝著與身邊同樣滿臉警惕的劉玄朗對視了一眼。
劉玄航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不會再來了,這個時間點,還會有誰夜訪南九心?
“你且在屋中等著,我出去看看。”說罷,劉玄朗大踏步走到門外。
南九心看著他走出去,可許久,外頭卻未有任何聲息。
她有些心慌,連忙追著劉玄朗走出去,就見那人正站在門口,手裡是一把飛刀,和一張字條。
夜色之下,字條上的字跡有些模糊,劉玄朗皺著眉頭,目光死死的落到那字條之上。
“玄朗?”
聽見南九心的聲音,他才回過神兒來,他將字條遞給南九心,原本擰著的眉頭漸漸舒緩了些。
隻看向南九心的眸中,不知為何,多了幾分酸意。
“這字跡和上次一樣,就是上次,我們在京城遇見山火,你被人綁了的那一次。”
南九心目色一怔。
上次遇見山火,她被綁了……當時她記得,不忘是替她給劉玄朗報過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