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兒,如今府上忙亂,錦兒尚且病著,家中還有客人,你爹與叔叔們又已外出,恐怕此時招待客人會招待不周,不若改日再請南姑娘上門,我等好生準備準備也好。”
戚修陰沉著臉,沒有回話,南九心卻微微側目,看向榻上的人,旋即,她似乎瞧見了什麼似的收回了目光,笑盈盈的看向戚老夫人道:“老夫人莫急,我自會證明我的醫術,不過,在此之前,尚需耐心等候片刻。”
紅玉惱火道:“還等什麼?我嫂嫂如今已經被糟蹋成這副模樣了,難道你這庸醫還要害我嫂嫂?”
南九心微微半垂著眼簾,神色莫名。
一旁的劉玄鈺撇著嘴,她像是瞧不見這一屋子站著的人似的,從旁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南九心的身後道:“你坐下等,如今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若是因為這一家子不明事理的人害得你傷口裂開了,不劃算。”
劉玄鈺說話向來難聽,戚修卻臉色未變,隻滿臉歉疚的朝著南九心搖了搖頭,旋即又擋在南九心姐妹的身前。
他就這麼一站,便宛若一座小山,幾乎隔絕了所有人看向南九心或探究或嫌棄的目光,一時間,竟是沒人敢再開口。
紅玉氣惱的一跺腳,目光與跪在地上的春香對視了一瞬,旋即臉色舒緩道:“要我說,嫂嫂如今醒不來便是醒不來,再多給你這一個時辰,你這庸醫開出來的藥方,也是不能救回我嫂嫂的性命!”
場麵竟是一度陷入了僵持,戚城擋在前頭,戚老夫人喊來的送客的人也不敢動南九心,戚老夫人也奈何不得,紅玉就這麼站在一邊,一眾人竟是硬生生在這戚少夫人的臥房內等了起來。
好一會兒,便見戚城匆匆而至,他忙得滿頭大汗,左手提著一個小桶子裡頭不知裝得什麼,右手提著一個留著山羊胡須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形瘦小,一雙眼睛裡頭透著幾分精明的光,若不是他的衣領子被戚城的大手提小雞似的這樣提著,放在外頭也像是個能管事的人。
戚老夫人皺著眉頭看著匆匆而至的戚城道:“城兒?你這是做什麼去了?為何如此風塵仆仆的?你提著劉管事作甚?”
戚城將那中年男人放在地上,便見那中年男人朝著眾人作揖。
這檔口,中年男人也是滿頭大汗,不過區彆於戚城是因為累而出汗,他頭上純粹是被戚城提著衣領用輕功在屋簷之間飛了一路累的。
戚城朝著戚老夫人一抱拳道:“大伯母,我聽聞南姑娘受冤,特地找來證據和證人。”
這話音落下,紅玉的臉色顯而易見的變作了醬紫色,而一旁的春香,則麵色略顯蒼白。
便見戚城將手裡的小桶子遞給南九心道:“南姑娘,這是我在廚房找到的藥渣,你瞧瞧,是不是你的藥方?”
南九心將那裝著藥渣的桶子放在鼻尖聞了聞,便將桶子推開,神色絲毫不見意外似的。
“這裡頭的藥渣尚未燒儘,裡頭的藥材我都認得,不是我開的藥。”
紅玉咬著牙,暗暗瞪了春香一眼,“僅憑你一句話就斷定是不是?這也太草率了些。”
南九心卻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擋在前頭的戚修的肩膀,戚修立即讓開身子,便見南九心直視著劉管事道:“庫房裡的藥材,都是劉管事在管?那什麼人今日都拿了什麼藥,劉管事必然是會知曉的吧?”
劉管事忙不迭的點頭道:“是,庫房裡的藥材,每次有人去取,都會有記錄,二少爺來的時候叫小人帶上,小人揣在懷裡了。”
大戶人家基本都會囤積些珍貴藥材以備不時之需,更何況戚家住在深山老林裡,分配了一個庫房用來裝藥材也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