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果然便見一大隊人馬直奔著煙館而來,可眼見著領頭的熟悉的人影,南九心微微眯起雙眼。
“宋魚笙!”
宋魚笙正領著人直奔煙館救火,聽見這道聲音,他身形猛然一顫,轉眼便瞧見南九心二人立在巷子尾。
這一段時日不見,他似乎瘦了幾分,麵色再度恢複了從前被煙毒迫害時的枯槁形容,眼下一片水粉遮不住的青黑,此時瞧見了南九心,他臉上有一瞬間緊張,卻也不過轉瞬,那緊張便消失在了臉上。
他張開手中的折扇,轉眸朝著身邊人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進去救火?本殿下要與故人敘舊了。”
難怪這煙館開在京城裡卻這樣畏首畏尾,宋魚笙想要在京城開館子斂財,宋魚墨必定會百般阻撓,故此,宋魚笙就算開的不是煙館他也會小心翼翼。
這檔口,宋魚笙正笑盈盈的迎上臉色鐵青的南九心。
“原來世子與南姑娘已經到了京城?為何不給本殿下送信?也好叫本殿下出城好生迎接你們。”
南九心張了張嘴,可話到嘴邊卻又忍住了。
她又沒立場教育宋魚笙。
南九心不提為何生氣,宋魚笙便也裝作不知,隻眯眼笑著道:“世子與南姑娘移步府上一敘?雖說此處巷子深,可本殿下的小館子才走了火,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像是沒想到火是南九心二人放的似的,神態依舊十分自若。
劉玄朗微微側目看向南九心,像是在征求南九心的意見。
便見南九心長舒了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
待隨著宋魚笙回了他府上,適才坐下喝了口茶,宋魚笙便窩在一方躺椅之上,屋子裡頓時青煙嫋嫋。
南九心看著滿臉享受的吸著大煙的宋魚笙,目色沉沉。
好一會兒,她像是強忍著怒氣似的道:“二殿下也知道這個東西的禍害。”
宋魚笙滿不在乎的吸了一口,旋即朝著南九心吐了一口青煙,坐在一旁的劉玄朗微微蹙緊了眉頭,抬起袖口將那一口青煙儘數擋在南九心的門麵之外。
“本殿下自然是知道,但也知道,這東西隻要控製好量,便也不會禍害人到那種田地,南姑娘,人生何其短暫,得意須儘歡呐。”
南九心緊咬著下唇,繼而強忍著怒氣,“你能控製得了,不代表百姓能控製得了,記得當初你我也曾討論過,倘若這東西流入了整個大宋各地,隻怕會將整個大宋荼毒至千瘡百孔。”
卻見宋魚笙放下手裡的大煙,似乎滿臉無奈似的坐直了身子,旋即微微歎了口氣。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知道的,如今我那皇兄登上了皇位,處處將我壓製,甚至百般循著由頭想將我派到封地去。”
“且他已把控了大部分朝政,我若想與他爭,必然是需要打量的銀錢來養兵,可如今我都被他壓製到了這個份兒上,我又哪兒來的錢養兵?”
宋魚笙耐著性子解釋道:“如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待到等我登上了皇位,我不需要再以錢養兵,屆時自然會關了煙館,還會在整個大宋境內戒煙,絕對不允許任何煙毒荼毒我大宋百姓。”
他這番話說得義正嚴詞,一張臉也是信誓旦旦,若不是南九心知道他骨子裡到底是個什麼人,差點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