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抓了抓劉玄朗微微有些冰涼的大手,“我去去便回,你安心等我。”
劉玄朗緊抿著下唇,沒有說話。
宋魚笙似乎早就料到南九心會答應救人,連南九心入宮的裝備都早已備好。
故,此行南九心臉上的妝容精巧,幾乎將她整個人換了張臉,而身上穿著的是太監服,人卻坐在一輛精巧的馬車之上。
到底是與皇帝勢均力敵的二皇子,宋魚笙雖然人在宮外,可宮裡仍舊不少他的人,這一行南九心倒是暢通無阻。
入了宮南九心便下了馬車,跟在另一個小太監身後,直奔思寧宮。
此時,這思寧宮的院子裡,甚至還沒有宮外的甬道清掃的乾淨,可看得出宮人們憊懶,隻清掃出了一片足以同行的羊腸小道,還被人踩得一路濕滑,南九心隻跟在小太監身後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走著,生怕腳底下一個打滑。
到了太後的寢宮之內,小太監便止步,隻留南九心獨自一人走入寢宮。
大殿的門被關上,屋中一片昏暗,隻餘下不遠處床榻邊兒上一個孤零零的火盆,微弱的火星散發著僅存不多的熱量。
南九心還記得,上次見到太後時,她尚且意氣風發,還有興致和當時還隻是一個小小女官的南九心過不去。
可如今再見,這當初的皇後已是兩鬢斑白,若不是認出那張風韻猶存的臉,南九心甚至會覺得,對方隻不過是宮裡一個上了年歲的嬤嬤。
可看著眼前好生端坐著的太後,南九心卻微微皺了皺眉頭。
相顧無言之間,太後率先開了口,“哀家如今落到此等地步,沒想到,到底還是要叫你來救我。”
南九心抿著唇,沒說話。
便見太後再度開口道:“二皇子怕是與你說了謊?也對,畢竟若你知道是四皇子病了,你不會管的。”
太後若是被宋魚墨熬死了,那他們就沒機會給宋魚墨按上弑母的罪名了。
而若是四皇子病危,那和南九心他們可就沒有半點兒關係了,南九心自然也不會冒這個險,跑到深宮裡來救人。
南九心很快也想清楚了前因後果,但卻沒想到,宋魚墨尚且還視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為眼中釘,甚至因為太後攬權圈禁了四皇子,可宋魚笙卻為了四皇子撒謊騙她來救人。
看著南九心變幻莫測的神色,太後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麼,長歎了一口氣道:“是哀家與宋魚笙做了交易,他才答應,說服你來救昂兒的。”
南九心神色了然。
便見太後站起身,行至榻邊,借著昏暗的燭火,隱約得見榻上的人氣若遊絲。
太後的聲音染上了幾許恨意,“宋魚墨給昂兒下了毒,南九心,就看在你我如今在一條船上,暫時放下過去的恩怨,救我的昂兒一命可好?”
南九心微微抬眸,神色莫名的看著眼前的太後。
她終於張了張嘴,“娘娘,民女想知道,你與二皇子,做了什麼交易?”
自他們入京以來,宋魚笙便一直遮遮掩掩,對自己的計劃也是說一半留一半。
就比如她這次入宮救人,她隻是兩眼一抹黑,便被宋魚笙送入了皇宮。
她很討厭這種被人當做棋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