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難得的給了皇帝幾分薄麵,皇帝似乎也不甚在意的靠在後頭,輕輕擺了擺手。
南九心轉身,退出了場外。
映月從後頭連忙跟上來,手裡一層外袍,連忙披在南九心身上,“娘娘方才發了汗,才下了雪,娘娘小心著涼。”
南九心沒說什麼,輕輕搖了搖頭。
方才她這一舞,想必嚇著了不少手無縛雞之力的官員,可如今她也正心頭戰栗不止。
劍尖直指宋魚墨的時候,她的確是想乾脆殺了宋魚墨與他同歸於儘的,可她一雙帶著殺氣的眸子與宋魚墨對視了一瞬,滿心滿眼的激情頓時冷卻了去。
她殺不了宋魚墨,倘若方才她當真將劍勢攻向宋魚墨,隻怕還未觸碰到宋魚墨的衣角,五大暗衛便能就地將她格殺。
就算宋魚墨不會讓她死,那之後,背上了“弑君”這樣的名分,隻怕之後的日子,就不會這樣好過了。
宋魚墨也知道,她一定殺不了他,所以他方才那般有恃無恐的端坐在原地,直至南九心的殺氣都逼到他臉上,他也隻是嘴角噎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是嘲諷。
那是對南九心的複仇之心的嘲諷。
南九心長舒了一口氣,終於讓自己一顆心平靜下來,這檔口,映月正滿臉嬌憨的揮著小拳頭自言自語,“娘娘原來還會武,方才那劍勢,奴婢雖然看不懂,可當真暢快。”
“您是沒瞧見,玨美人嚇成了那副樣子,奴婢遠遠瞧著,都瞧見她雙腿打顫。”
“她都快被娘娘嚇得當場失禁了!”映月一邊說著,一邊滿臉解氣的大笑,“看她下次還敢和貴妃一起排擠娘娘!”
瞧著她嬌憨的模樣,南九心心頭的鬱結散去了不少,她嗤笑了一聲道:“我又不能當真殺了她。”
映月點頭道:“娘娘不是那樣衝動的人,可今日這一番,估計玨美人要做好幾日噩夢了!”
“想想就爽!”
南九心無奈的搖了搖頭,便見映月又歪著小腦袋湊到她麵前來,“娘娘可不可以教教奴婢?奴婢也想習武,可小時候奴婢家貧,家中又沒有會武的,便一直沒機會學。”
“習武也不是一夕之間能學成的。”南九心思慮了一瞬,眉眼又舒緩開來,“你若是想學,等日後,我找人好生教你就是。”
“真的?”映月沒聽出她話裡的意思,隻滿心滿眼聽說南九心要教自己習武了,頓時眼前一亮,便是撒嬌道:“果然還是娘娘待奴婢最好了,娘娘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
此時,卻聽得一道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娘娘的劍招,在下也想領教領教。”
南九心腳步一頓,映月則像是受了驚,連忙老老實實的跟在南九心的身後。
主仆二人回過頭去,便瞧見不遠處的拐角,那大理王子正眯眼笑著朝著這邊看來。
此處是勤政殿旁邊的拐角處,拐過去便能瞧見落英殿的宮牆,南九心嫌棄跟在身邊的人太多了,也都遣散了,如今身邊隻留了映月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