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幾步,素手捏住南九心的下巴,力氣大到南九心的下巴上出現了絲絲紅色的印記。
“朕問你,先皇給了你什麼東西?”
南九心神色微微一怔,緊接著,她目色也陰沉了幾分,“先皇是給了我不少東西,不知道皇上說的,是哪一件?”
宋魚墨捏著南九心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南九心疼得臉色發白,“朕已經知道了,你不要再和朕耍花樣!”
知道了?他知道了什麼?
把她放到冷宮裡,是為了折磨她,可才不到一日,又將她帶到慎刑司來,能讓皇帝如此急躁以至於那張偽善嘴臉都無法維持的東西,隻有那一樣。
先皇密詔。
倘若先皇密詔在皇帝的手裡,宋魚笙也就沒有任何能夠挑撥民眾的東西了,可倘若南九心仍舊效忠於宋魚笙,那這一份先皇密詔,隨時都可能是將他拉下皇位的定時炸彈。
所以,先皇密詔,比起那這麼多年誰都沒能摸到影子的傳國玉璽,更為重要。
但先皇密詔的消息,她誰都沒說過,親眼見證皇帝將密詔給她的裴總管已經給先皇殉葬了,除了裴總管,還有一個小柱子……
南九心忽而想起,昨日她方和小柱子談論過關於密詔的事,第二日,皇帝便匆匆來親自將她從冷宮帶到了慎刑司。
難道是小柱子……可才想到這個可能性,南九心便快速的將這個想法推翻,不可能,至少小柱子不可能。
他是那樣忠於先皇,厭惡宋魚墨這個害死了先皇的元凶,況且,他早就知道先皇密詔的事,倘若他當真想投靠宋魚墨,不至於到現在還在冷宮裡。
是為了博取她的信任?也不可能,小柱子雖然有的時候有些膽小,可大多時候,都遺傳了裴總管的一身傲骨。
那這個消息,又是如何傳到宋魚墨的耳朵裡的?
南九心驀然想起,昨日那個被關在門後的瘋子。
當時她並沒有防備再度陷入了瘋癲的劉玄玨,她自以為又刺激了劉玄玨,而劉玄玨的態度也不像是在作假,便沒有防備劉玄玨。
冷宮的牆壁都破敗的漏風,她和小柱子在門外的談話,劉玄玨一定聽了個一清二楚。
想通了到底誰是泄密者,南九心微微眯起雙眼看向眼前仍舊急切的皇帝。
“皇上當真是好手段,明明都已經將我打入冷宮那等子地界了,還不忘在我身邊安插一個眼線。”
她早該想到的。劉玄玨為了權利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她剛入宮的時候,劉玄玨便為了能打敗李綺羅來找她合作,之後知道她不會幫自己之後,又當了李綺羅的狗。
在李綺羅的手下日子過得不夠滋潤,她又抱上了大理王子的大腿。
她看似是被人當做棄子,利用完了就丟,可她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一直忠於一個主子?
“我就說,明明皇上已經給我定罪了,為何還會送一個劉玄玨入冷宮,我還以為,皇上也覺得這樣兩麵三刀的小人不可用。”
嗬,虧得她昨日還對那瘋癲的劉玄玨生出了一絲憐憫之心,眼下看來,果然是她太過天真,有些人,確實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