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子將自己的頭埋得更深了，“啟稟皇上，丞相府，日前才被人發現，滿門被人屠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皇帝目色微沉，小成子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跪伏在地上，“皇上恕罪，此事本該由吏部上奏的，但這幾日皇上都在忙著南妃出逃的事，大人們已有幾日都未曾見到皇上了，奴才這才……”
可皇帝的臉色越發陰沉，並沒有因為小成子的道歉而緩解幾分，他轉過頭，看向眼前偌大的鳳棲殿。
“將這消息暫時封鎖起來，不要傳到貴妃的耳朵裡，另外，叫吏部那些飯桶去查，查不出個水落石出，朕拿他們的人頭試問。”
小成子微微鬆了口氣，“嗻。”
皇帝這才大踏步走入門內，彼時，如煙正連忙迎出來，“參見皇上。”
瞧見如煙憔悴的臉，皇帝並未說些什麼，隻道：“平身，貴妃的情況如何了？”
如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憂傷之色來，“皇上，貴妃娘娘的情況不太好，但往日貴妃娘娘最愛的隻有皇上，倘若皇上能陪在娘娘身邊，娘娘的症狀說不準會緩解些許。”
跟在皇帝身後的小成子是知道皇帝的心思的，這檔口也不好開口，隻垂著頭，站在原地。
可歎貴妃娘娘的願望怕是要落空了，這些日子皇上為了追查南妃的蹤跡，已經很久沒有問及朝堂上的事，倘若再過兩日，隻怕朝堂上頭那些官員們要鬨起來了。
如今皇上又要顧念朝堂，更是不可能輕易入了後宮，貴妃娘娘要皇上陪著她走過這最後的一段日子，難不成是要皇上放下朝堂上的事，日日待在後宮裡？
皇帝自然是不會這樣做的。
他沒有回應如煙的話，隻道：“朕來看她一眼就走。”
如煙垂下頭去，神情萎靡不振，“是，皇上請稍歇息一會兒，奴婢去幫娘娘梳妝……”
“朕隻是來看她一眼。”皇帝目色稍沉了一瞬，“難道朕還要等她？不必梳妝了。”
如煙的神情越發萎靡不振，隻聲音虛弱道：“是……皇上請。”
宋魚墨領著身後的兩人朝著鳳棲殿中的寢殿之內而去，彼時，榻上的李綺羅已經瘦得不成人樣，一雙眼睛裡頭泛著血絲，眼皮子底下一大塊青黑，病態早已無法掩蓋。
她虛弱的躺在榻上，時不時看一眼門外，眼中儘是希翼之色。
可望見那抹明黃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臉上的喜色卻又僵在原地，她連忙將自己憔悴的臉都捂在被子裡。
“皇上，臣妾如今的樣貌醜陋，隻怕驚著了皇上。”
皇帝並未嫌棄，他上前幾步，掀開掩著李綺羅一整個腦袋的被褥，露出被子之下一張掙紮著的，憔悴的臉。
李綺羅的眼前是宋魚墨那張放大的臉，從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瞳孔之中，倒映著她狼狽的麵容。
李綺羅差點崩潰了。
“皇上，您彆看臣妾，臣妾現在……”
皇帝卻隻是垂著眸，眼中隱隱得見幾分溫柔之色，“朕的貴妃，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是最美的。”
聽見這話，李綺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置信之色，她嘴唇蠕動了一瞬，“皇上，真的這樣覺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