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魚墨的身形似乎動了動,可他仍未離開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借著虛影,南九心恍然覺得,皇位之上的人,仍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可話音出口,卻調整了稱呼,“你就這麼恨我嗎?”
看著那一道恍惚的人影,南九心眼中的殺氣幾乎噴薄而出,“恨?我如何不恨?你殺了我父母,殺了我養父養母,又殺了我在乎的人,你我之間早已是血海深仇,有什麼不能恨的?”
“那可……真是可惜。”宋魚墨的聲音之中隱隱帶著幾分歎息,“我還一直覺得,很欣賞你呢。”
南九心眯起雙眼,手中長劍一甩,毫不猶豫的朝著那高位緩步而去。
她終於能手刃仇人了。
“呃……”
大殿之中回響著一聲女人的嚶嚀聲,南九心腳步一頓,便見那高位上的人影,不知何時,已經鉗製住了身邊女子的脖子。
“南九心,我建議你,不要再靠近了。”
南九心微微眯起雙眼,很快,她便已然辨認出,那被宋魚墨緊緊抓在手裡,企圖用來威脅南九心的人,是李綺羅。
她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來,“你不會覺得,我會在意李綺羅的命吧?”
無論是宋魚墨本人,還是宋魚墨的手下,總是慣會使用這些小伎倆,動不動就用她在乎的不在乎的那些無辜之人的性命來威脅她。
可李綺羅也並不無辜,南九心想不通,宋魚墨為什麼會覺得,他殺了李綺羅,南九心會因此覺得忌憚。
要知道,李綺羅如今身上的無解之毒,可還是南九心親自調配出來的。
可眼下宋魚墨似乎全然不在意南九心的態度,借著微弱的光線,那張狠毒的眸子裡閃爍著幾分恨意。
“你是不在乎她,可你哥哥會在乎的。”
南九心目色一怔,便聽得宋魚墨繼續開口道:“那個一直守在丞相府,守在李綺羅身邊的李丞相親自培養出來的狗,便是你哥哥,當初的南平王世子南玨?”
聞言,南九心的目色越發沉了幾分,宋魚墨顯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似乎被南九心身上無意識散發出來的低氣壓所取悅了。
“南玨自小被丞相養大,從小到大,都守在我手裡這個女人的身邊,他愛慕她傾慕她,甚至於知道了丞相府乃是殺害了你父親母親的真凶,仍舊舍不得對他下手。”
“你說,倘若他知道,如今他心愛之人身上的毒,是他的寶貝妹妹親自調配出來的一道催命符,他會怎麼想?”
南九心目色沉沉,她仍舊在試著判斷宋魚墨話裡的真假,宋魚墨這樣的人,他的手段從來都層出不窮,即便是眼下已然是窮途末路,南九心也絲毫不懷疑,他還有什麼後招。
拿李綺羅的性命來威脅她,便是其中之一。
南九心想起從前,她和哥哥尚未相認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是李綺羅的手下,而李綺羅向來視她為眼中釘,每次哥哥抓捕她失敗,回去之後,總會留下一身傷疤。
可縱使是那種時候,南九心也沒從哥哥嘴裡聽見過一句,關於李綺羅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