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李叔的安排下,高一年級就有了兩個重點班。當然還有那對夫妻的功勞,宋羨知聽李叔說,她家的女兒沒考好,分數不夠,進不了重點班。李叔叔和宋校長一合計,乾脆設兩個重點班。
而宋羨知和夏沐成功分到了一個班,當然這裡麵還有點小曲折,還是他宋羨知動了點手腳。
總之,結局很美好,他每天上課下課都能看見夏沐。她還是那樣,不太愛笑,每天獨來獨往。有時候,2班的蘇光琴過來找她,推開窗戶很大聲地叫夏沐的名字,“夏沐,夏沐,一會兒中午我們一起去吃飯。”
宋羨知總是忍不住回頭看向夏沐,因為這時候,夏沐會淺淺地笑一下,然後點點頭。
夏沐很少笑,幾乎不笑,她隻對蘇光琴笑。有時候宋羨知就想,如果他是蘇光琴就好了。但當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又覺得自己十分地可笑。
有一天,教室外麵來了一個男生。他來找夏沐。夏沐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變了變,然後起身走了出去。她們兩個人站在走廊裡說了很久的話。那時正是中午,大多數同學都趴在課桌上睡覺。因為平常夏沐不愛說話,也從來不主動和同學們來往,班上的大多數同學都很漠視她。沒有人去在意夏沐在乾什麼,除了他宋羨知。他隔著兩排課桌和一扇窗戶看著她們,看到男生手裡提著什麼東西想遞給夏沐,但夏沐不願意接。他們僵持了很久,然後男生把東西塞到夏沐手裡,轉身走掉。
夏沐呆了一會兒,然後低著頭,走進了教室。
宋羨知看見夏沐手裡提著一袋核桃,她沒有在意他灼灼盯著她的目光,徑直走回了自己的課桌。
宋羨知總覺得心裡亂糟糟的,腦子裡冒出了一百種想法。這個男生是誰,她們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給她送核桃?
他不能再想下去,越想越煩躁,他覺得自己要乾點什麼,於是他抽出本子撕了一張紙,在上麵寫了一行字。
剛剛那個男生是你男朋友?
他把紙揉成一團朝夏沐扔去。紙團打中了夏沐,她還是那個反應,先呆了一下,然後才把那團紙撿起來,拆開看了看。
宋羨知一隻手撐著腦袋,假裝在看書,其實他很想盯著她,想告訴她,對,就是我寫的就是我扔的。當夏沐四處張望的時候,他又嚇得裝作不是他做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真沒用。
他不知道夏沐是怎麼處理那張紙的,後來為了徹底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他便趴在課桌上睡覺。
從開學到期中考試,他和夏沐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下午的物理課,夏沐竟然在打瞌睡。她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那節課,宋羨知一直沒去關注她。他很喜歡物理,上課的時候就很認真。物理老師匆匆走下了講台,把夏沐課桌上的一本書拿起來重重地拍下發出很大的聲響。夏沐嚇了一跳,清醒過來,茫然地抬起了頭。班上鴉雀無聲,沒有人敢說話。宋羨知離夏沐有兩張課桌的距離。
他心裡很緊張,不知道物理老師會把夏沐怎麼樣。
“夏沐,從上課到現在,你就一直在睡覺。你晚上乾什麼去了,成績差還不好好聽課。”
夏沐原本就慢半拍,傻傻地抬著臉看著一臉震怒的物理老師,沒什麼反應。
“站起來,”物理老師看她還是一副困頓的樣子,氣得音調都提高了兩個分貝。
夏沐站了起來。
物理老師繼續生氣,說,“這節課站著聽,一會兒下課後到我辦公室來。”
夏沐站了半節課,她頭微微低著,臉上沒什麼表情。班上的同學都很安靜,沒有人交頭接耳地議論她。事實上,同學們對夏沐的事一點也不關心。重點班的孩子,除了學習,其他的事都是窗外事,不用管,管了就是浪費時間。
宋羨知總是控製不住自己,夏沐身上就像放著某種磁鐵,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去看她。她無精打采地看著黑板,偶爾把書拿在手裡記筆記,好像自己並沒有得到任何懲罰,在她臉上沒有那種被老師訓斥後應該有的難堪和羞愧。
她心安理得的樣子惹得宋羨知的同桌覃力輕聲罵了一句,“這個女生,真拽。”
宋羨知伸腿踢了覃力一下,覃力痛叫了一聲,聲音很大,惹得物理老師教訓了他一句,“覃力,上課不要講話。”
覃力摸著自己的腿,齜牙咧齒地壓低了聲音說,“宋羨知,你踢我乾什麼?”
宋羨知神態自然,說,“腿麻了,活動一下。”
“活動一下,你踢我乾嘛,害我被老師罵。”
宋羨知說,“少說話,不然一會兒物理老師肯定會讓你跟夏沐一樣,站著上課。”
覃力若有所思,看了幾眼夏沐又看了一會兒宋羨知,搖著頭,不對不對不對,這兩個人八竿子都打不著,怎麼可能有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