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知回到家,剛把書包放下來,忽然聽見一聲清脆的類似玻璃碎裂的聲響。他跑到客廳,一眼看見自己家的一扇玻璃從中間破了一個大洞,一地的碎玻璃看得人心頭發麻。仔細分辨,這中間竟然還夾雜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他越過那些玻璃渣,跑過去把窗戶推開,朝樓下瞟了幾眼,發現樓下雜草叢生,空無一人。他轉身看著滿地的碎玻璃,整個人呆住了。
這時候,門鎖一響,曾倩怡推開門走了進來。
“哇,“曾倩怡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完全不在狀態的宋羨知,聲音都失去了平日裡的溫柔,“臭小子,你乾什麼了。”
宋羨知很無辜地看著曾倩怡,語氣無辜,“媽,我如果跟你說,這玻璃 是自己碎的,你信嗎。”
第二天,清晨八點半,宋羨知在鬨鐘的聲響下醒過來。他用五分鐘穿衣洗漱,然後下樓買早餐。曾倩怡還在睡覺,她從來不在家裡開灶,也從來不做早餐。通常放長假的第一天,她都不願意離開她溫暖的大床,寧願一整天都睡死在上麵。就連她自己的早餐,通常也是宋羨知買回來,他買什麼,她就吃什麼。為了保持身材,她吃的本來就不多。
宋羨知在小區門口的麵館吃了一麵麵條,然後給曾倩怡買了豆漿油條。宋校長一大早就出去了。周末,他通常會去市裡的書法協會參加活動,要到晚上八九點才會回來。
宋羨知買好早餐,正準備走,一抬眼就看見幾米之外的陳粒諾和一個他不認識的男生剛好從小區大門走出來。那個男生個頭跟他一般高,身材勻稱,不胖不瘦,頭發略微有點長,甚至已經打到了耳朵的一半。這個長發讓他原本帥氣的臉變得老氣橫秋。他穿著一套運動服,一雙灰色球鞋,背上還背著一副羽毛球球拍。
陳粒諾則穿的跟昨天一樣,還是那件白色的薄毛衣,隻是腳上卻沒有穿昨天的那雙尖頭皮鞋,跟那個男生一樣,她也穿了一雙灰色的運動鞋。乍一看,他們兩個人穿的那鞋了倒還很像是一對情侶鞋。她頭上戴著一頂桃紅色的鴨舌帽,長卷發高高地紮在腦後,整個人看上去非常青春靚麗。
陳粒諾也看見了他,她沒理他,而是故意伸手挽住了那個男生的胳膊,滿臉的傲慢,甚至還有些挑釁地看了他一眼。宋羨知也沒理她,提著早餐與她們擦身而過直接走進了小區。回到家,曾倩怡還沒有起床。宋羨知寫了一會兒作業,然後就聽到家裡的電話響了。
打電話的是覃力。
“打籃球不?”
“人夠嗎?”
“就差你了。
宋羨知說,“那我馬上過來,你們到了沒?”
覃力說,“就我到了,其他人還在路上。“稍微頓了頓,又說,”籃球隊的幾個人也在這裡。他們問我們要不要賽一場。“
宋羨知已經在清理東西,他背上一隻黑色的包,裡麵裝了水和毛巾,聞言,樂了,說,“好
啊,正愁沒對手。“
流年不利,自行車壞了。宋羨知隻好推著它去找夏叔。
“叔,幫我修一下車璉子,斷掉了。“
夏叔正躺在一張竹製的搖椅上,翹著二郎腿,手邊的凳子上放著一部老式的收音機和一個瓷杯子。杯子有些舊了,杯麵上有好些地方,白漆剝落留下一塊發黃的鏽跡。從收音機裡麵傳出桐城本地的一種戲曲,女聲,咿咿呀呀唱得宋羨知聽著頭暈。他老人家正聽到興頭上,聞言,睜開眼睛,看了宋羨知的自行車一眼,隻一眼就完全武斷地說,“一時半會兒修不好,你放這兒,等我有空了再修。”言罷,又閉上了眼睛,跟著收音機裡的音樂搖頭晃腦,不再理他。
宋羨知看他那享受的表情,就知道他正在聽戲的興頭上,就算天上砸下一塊金子,他都未必會站起來撿一撿。
沒辦法,他隻得把自行車停靠在門衛室的牆邊,然後小跑步去公交車站,希望能趕上最近的一班3路車。
那時候,學生,使用手機的人還很少。宋羨知背包裡有一部已經很舊的黑色的 bb機。當時使用bb機的人已經很少,他和覃力卻對它格外偏愛。公路邊有公用電話。宋羨知先用公用電話給覃力傳了一則簡訊到他的bb機上。
“你們先玩,等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