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那與你無關不是嗎?我知道你在心裡看不起我,覺得我在酒吧做事。但你呢,你還不是去了酒吧,不然你怎麼會看見我。如果你瞧不起我,就先拷問一下你自己,因為你同你討厭的我在做著同樣的事情,你也應該討厭你自己。”
宋羨知驚訝地張著一張嘴,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夏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他沒想到夏沐是這樣想他的,他想解釋,但夏沐很快打斷了他。
“以後,你不要再關注我。不要總是有事沒事打聽我的事。我很不喜歡。宋羨知,我們不是一樣的人,請你遠離我。”
說完,夏沐調頭走了。
宋羨知像被雷劈了三下,第一下,他的心是麻木的,大腦卻是清醒的,他還能組織語言,他就要把好不容易組織的語言說出口了,緊接著又是一雷。第二下,他的腦子是麻木的,清醒的心無論如何反駁都組織不出任何語言了。而這第三下,他感覺整個生命都被燒成了灰燼,他痛苦的心和麻木的大腦一起被夏沐冷漠的語言啃食,一點一點屍骨無存。
這個,之前,不是還問他選文選理嗎?女生都這麼愛變臉嗎?不需要過渡一下嗎?
故事不是這樣的,不是嗎?他原本是想告白的,他可是下了好大的決心,鼓足了勇氣才把她約到了天台上。他猜到了結局卻還沒想到這結尾。
他無疾而終的暗戀,從那一刻起,變成了他必須努力戒掉的惡習。
不打擾,是他給自己最後的尊嚴。
接下來的一個月,宋羨知努力遠離夏沐的一切。不關注,不打聽,也不再理會她所有的麻煩。
他和一個女同學換了座位,坐到看不見夏沐的地方。他認真上課,埋頭做題,如果有人說夏沐怎樣怎樣,他就快速遠離他們。覃力又打聽到了一些夏沐的事,他想告訴他,他以馬上要期末考試自己要努力學習為由拒絕了他。
但這種拒絕是沒有用的,覃力告訴了班上的另一個男生,而這個男生又告訴了其他男生。一傳十,十傳百,夏沐的身世在班上很快人儘皆知。所有人都知道了夏沐這個沉默寡言的女生,原來有這麼悲慘的身世。以前喜歡說夏沐壞話的女生都表現出了某種悵悔,她們主動找夏沐說話,還在彆人說夏沐壞話的時候,大聲地製止她們。
夏沐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覃力觀察了夏沐幾天之後,對夏沐是由衷的佩服,在一次同宋羨知一起尿尿的時候,他說,“我突然覺得夏沐這個人滿酷的,是個很特彆的女生。”
宋羨知說,“千萬彆喜歡她,吃苦的是你自己。”
覃力察覺到了什麼,追著宋羨知到了洗臉池邊,嬉皮笑臉地問他,“你最近怎麼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每次一聽見夏沐的名字就笑得跟一發情的公狗似的。。”
宋羨知洗了一把臉,雙手撐在大理石的台麵上,沒有說話,眼睛裡竟然有某種跟夏沐相似的東西在湧動。
覃力越發覺得他不對勁,忍不住問他,“你不會跟他表白了吧。”
宋羨知緊抿雙唇。
覃力一副生吞了兩個雞蛋的表情,“你簡直不要命了,竟然敢跟夏沐表白。”他把夏沐兩個字咬得特彆重,好像她是什麼洪水猛獸。
宋羨知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說,“我在努力忘記她。”
是的,他在努力忘掉她。他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