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很多天,宋羨知去學校,再也沒有從任何人口中聽過夏沐的事。他被曾倩怡嚴密監視起來,每天放學,曾倩怡會準時出現在校門口,拉開車門,把他塞進去,然後直接開車回家。從學校到家裡不過兩分鐘的車程,這在宋羨知看來,簡直是閒得蛋疼。但他沒有任何反駁的機會,曾倩怡警告他,如果還想夏沐回學校上課,最好表現好一點,因為有可能她會在宋校長耳邊吹吹枕頭風。
曾倩怡的枕頭風是很有風向作用的,頌聲一中的很多活動總是曾倩怡一句枕頭風的效果。宋羨知很聽話地接受了曾倩怡安排的一切。因為但凡他有個想打電話的舉動,曾倩怡都會風風火火地從臥室衝出來,臉上還敷著黑色的麵膜,啪,粗暴地按下電話鍵。
“你跟誰打電話?”
“覃力。”
“你撒謊。”
“我沒撒謊。覃力說晚上約我去圖書館,他爸叫他過去幫忙點魚。”
曾倩怡覺得好笑,“兒子,你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就算撒謊也得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圖書館點魚?圖書館哪兒來的魚。”
宋羨知想解釋,曾倩怡揮一揮手,“勸你安分一點兒,彆想著給夏沐打電話。小心我一會兒跟你爸說。”
這個威脅非常管用,至少讓宋羨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按部就班地上學放學,回家寫作業,然後上床睡覺。他又恢複了好好孩子的狀態,正常得就像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連覃力都覺得曾倩怡的行為太過反常和敏感,每天他們兩個人一起走出校門,當曾倩怡的大長腿從車門一邁出來,覃力就嚇得趕緊開溜。
“兄弟,自求多福。明天早上見。”
偶爾宋羨知會在食堂撞見高祁,兩個人有過短暫的對視,然後就像兩個完全陌生的人,擦肩而過。覃力不知道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隻是出於對高祁球技的膜拜,他常常在宋羨知麵前對高祁一臉的花癡 。從來不吝讚揚之詞,把高祁所有的好都一一展示在宋羨知麵前。他不會知道,高祁的一點點兒好都足夠宋羨知反複揣摩和比對很久,結果就是,他驚喜地發現,自己跟高祁竟然有很多相似之處。如果不是因為夏沐,也許,他們真的可以成為一對趣味相投的朋友。
宋羨知不願意去聽高祁怎麼怎麼樣,很多時候,他極為有耐心地聽他說高祁,不過是存著那麼一點兒小小的希翼,希望他會不經心地突然提到了夏沐。哪怕他說的是高祁和夏沐之間的事,他也會捂住那顆無法自控就肆意心酸的小心臟,滿麵笑臉地聽他說完,然後帶著微微有些苦澀和聽見某個人名字時的喜悅獨自咀嚼思念的痛苦。
三天之後,學校舉行春季運動會。蘇光琴參加了羽毛球單人賽,莊妍心則參加了八百米長跑,宋羨知什麼都沒有參加。他本來擅長跳高,卻因為腿還沒有完全好而沒有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