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學校池塘裡的荷花開了,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花海,如夢如夢如幻。18歲的她們應該是歡聲笑語天真爛漫的年紀,卻不知何時被人為的潑上了一層墨汁。
夏沐看見莊妍心抽煙是六月底的期末考試之後。最後一場理綜考完,她去廁所,按老規矩上天台喘口氣。天台上人很少,兩三個女生正頻繁張望一處隱蔽的角落。
“一包快抽完了。”
“小聲點,免得被她聽見了。”
“怕什麼,我們有三個人。”
“這種女生,打起人來下手最狠了。恐怕我們三個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我看她多半是失戀了,一臉的憂傷,也不知道是那個男人傷了她的心。所以還是不要早戀的好,浪費時間不說,還很傷感情。”
“咦,有誰會喜歡這樣的女生。長得又不好看。如果我是男生,我才不會找這樣的女生做女朋友,哭喪著一張臉,好運都要被她敗光了。”
“就是,就是,男生多半都喜歡性格活潑可愛的。”
“呀,”一聲尖叫,“她竟然拿煙燙自己胳膊。快走,快走,她估計是瘋了。”
三個人急匆匆往樓梯走,“腦子是不是有病啊,她。”
“哎呀,彆說了,小心她一會兒拿煙戳你。”
夏沐順著幾個女生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以前自己很喜歡躲藏的秘密基地有清煙嫋嫋升起,越靠近,空氣裡刺鼻的煙味就越濃。她走過去一眼看見莊妍心靠牆坐在地上正當煙頭燙自己的胳膊。
青春有時候就是這樣不可救藥。這個六月的結尾,高祁發現自己的父母正在商量離婚的事。蘇光琴從長沙回來後,手上的傷痕好了很多,但依舊隱約可見點點紅色的疤痕。她輕描談寫地安慰夏沐說再做一次手術就好了。
這天,夏沐去醫院看望了夏元濤,剛好聽見陳淑芬和醫院的對話。醫院建議拔掉夏元濤的氧氣管,他根本沒有活著的必要。陳淑芬猶豫了一瞬最終點了點頭。夏沐想過很多次,如果有一天,姨父真的死了,她會怎麼樣。
她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平靜地就離開了醫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她們慢慢長大,才突然發現身邊的很多人都變了。高二開學,夏沐和莊妍心宋羨知依舊分到一個班,蘇光琴和覃力還有羅茵去了文科。
那一年,很多人都開始變得麵目全非。莊妍心不僅在耳朵上打了耳洞,還把頭發染成了黃色。高祁逐漸也沉默了下來,沒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最終是下了怎樣的決定,總之他開始變得不那麼說話了,每天悶頭學習,成績也開始直線上升。
莊妍心出事的那天,夏沐正好和她在一起。
晚上放學,夏沐在前麵走,高祁追上她。
“夏沐,”
夏沐轉過身,等他。
高祁走到夏沐身邊,“一會兒還去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