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知起身走到窗前,眼前是桐城最寬的一條河,河裡有一艘魚船,一個老人和一隻鸕鶿正站在船上。如此美景,如此安逸的生活,如果夏沐在,她一定會感歎連連,說,以後果然也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就好了。
她一直是個單純且天真的姑娘,所以容易受騙 。
“覃力,你看好高祁,其他的事不用你插手。”宋羨知快速收拾好辦公桌上的文件,他已經知道該如何處理當下的事了,“我要出去一趟,公司,你幫我盯一下。”
“公司?我幫你盯?喂,你又沒有搞錯,我又沒經營過公司。”
“不用你做什麼,隻要每天在辦公定呆著,偶爾簽幾個文件就行。”
“這麼簡單?”
當老總如此輕鬆,開玩笑的吧。
“我要出去一趟,一個星期之內,如果你聯係不上我,就打電話報警。”說完,宋羨知就急著掛電話。
“慢著,”覃力拍著胸脯,“你彆急著掛電話,我忘了告訴你了,我這次回來考上了公務員,本人現在可是在編的警務人員。”
這是個好消息,但警察對奧楠可不管用。
覃力沒有得到料想中的恭維,很是難受,“你小子…”
電話已經掛斷了,這人,永遠這副死樣子,有什麼事總喜歡悶在心裡。奧楠,奧楠,不會這麼巧吧。
宋羨知下樓,開車又一次去了音樂學院的職工宿舍,他剛把車停下,便看見夏元之帶著陳淑芬從小區大門走了出來。陳淑芬手裡拿著一隻糖人,一臉滿足地拿著它邊走邊跳。而夏元之則氣喘籲籲地跟在她後麵,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了。
如此好心情的兩個人,看來並不知道夏沐已經不見的事。
他把車窗搖上來,發動車,往郊外的城堡開去。
陳粒諾已經連續三天關在透明的玻璃房子裡了,太陽很毒,她幾乎被曬脫水。過兩天就是除夕了,但奧楠完全沒有要放她出去的樣子。自從她朝他開了一槍,他便不再單獨見她,但凡有什麼事,也是隔著玻璃門,像看望犯人一樣用電話同她說話。
“你想殺了我?”那是三天前,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對。”
她確實想殺了他,至少在那一刻是真心的。隻是連她自己也不敢肯定果然他沒朝她的手臂開那一槍,她會不會朝著他的心臟開一槍。她真的會殺了他嗎?
他是她兩個孩子的父親,雖然他們都死於非命。甚至一度,為了報複他,她把自己的子宮切除,從此再也無法生育。而他,卻為了能繼續和她生孩子,強行讓人取了她的受精卵。
如此惡毒的人,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她隻要看他一眼都會覺得毛骨悚然,她如何能愛他?
就算現在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正在孕育她和他的孩子,但她依舊無法接受在這個世界的某一處還停留著一個生命流淌著她與他的血肉。
絕對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