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怪我嗎?”
“怪你?王妃說笑了。本王有何可怪你的,合作結盟本就是口頭約定,把你的變卦算在計劃裡,才是本王該做的。你這種人,本王見多了。”樂正博的笑容中已經有了一絲勉強難以隱藏,可他還是笑了笑。
因為他的母妃告訴過他,難過的時候,隻要努力笑出來,裝成一副開心的模樣,人就會變得開心。這麼多年來,他都是這樣應付的。
可是妍若城的話,總是如針般紮在心上,“但是都沒有像對我一樣交心過,所以你很失望,是嗎?”
握著杯子的一雙大手停了停,再接著又是一用力,“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讓本王交心,你配嗎?將軍府出來的賤女人,隨隨便便嫁人來當作政治代價,你這般和物品沒有兩樣的人,有心可交嗎?”
聽他這麼說,妍若城就更加堅信了,他是怪她的,有時候人總是感情用事,在一些錯誤的時間裡做錯誤的事情,讓一切向更壞的地方發展。
妍若城就做了十分錯誤的選擇,她選擇了解釋,在樂正博情緒激動,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的時候。
“我真的沒有和父親勾結。我那天說的都是實話。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還是你怪我沒有保護好憐雲溪,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知道我這個你不喜歡的人,傷了你喜歡的人,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儘力了。你彆再這樣了……”
眼淚又一次從妍若城的雙眸裡湧出來,她真的怕極了樂正博現在的樣子,現在的樂正博仿佛一切都可以豁出去,就為了折磨她……
“你彆再這樣了……我害怕……我錯了,是我沒本事,看不清父親的算計。但是我可以彌補,憐雲溪的毒我可以解,我可以解,你再信我一次……”
“啪!”握在手裡的杯子終於在這一番話後,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對,我就是要為了憐雲溪折磨你……背叛,就該有這樣的下場。再信你一次?如何信你?信你醫術高明,一去綏西就能識我所中之毒,解我所中之毒?還是信你運氣極好,一次能識,次次能識。一次能解,次次能解?”
這話說的妍若城啞口無言,是啊,哪有那麼多好運氣讓她次次碰到。這種時候,再不說實話,未免就太自私了。保住她不知還有多久的時光,犧牲了妍林?嗬,她不是那樣的人。
“我說,我都說,我把實話告訴你……”妍若城站起來,走到幻兒常坐的地方,拿起一把剪刀,舉起來打算朝自己的手腕劃去,卻又自嘲著笑了笑,放下。
回過身來,把頭上的藏劍簪一拔,直刺向自己的手腕……
鮮血從妍若城纖細的手腕上,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濺起的一個個小血珠,又分彆再一次向地上砸去。
樂正博瞪大了雙眼,已經不再說話,他不知道妍若城這是怎麼了?要給他看什麼呢?
“彆慌,沒事的。”妍若城無力的笑了笑。“我告訴你,從前啊,有一個小姑娘,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裡麵,父親很愛母親,母親也很疼她和姐姐。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時年幼的小姑娘,隻記得那是兵荒馬亂的一天……從那以後,天空的顏色就變了,再也沒有藍的天,沒有綠的樹,也看不到紅色花和飛翔的蝴蝶小鳥……”
“也就是從那以後,家裡來了一位新的女主人,而她的母親,從比被趕到了下人都不如的地方,帶著她苟且偷生,在那個偌大的院子裡,兩個人相依為命……你是不是要問,不是還有個姐姐嗎?”
“對,本來是有個姐姐的,那個姐姐,在最後一個晴天的下午,送了妹妹一隻發簪,是她親手做的,後來,就隨著那個陰天,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這樣,原本幸福的生活就那麼不堪一擊,就那麼,變了樣子……”
“後麵的日子裡,她的繼母,還是不死心,一心想要置她們母女倆於死地,一開始,隻是往她們的飯菜裡下毒,後來沒有效果,就在她們的餐具上下毒。後來,一個婢女誤用了餐具,中毒了……”
“那一天,女孩兒的母親,割破自己的手腕,把一滴滴鮮血,流進婢女的嘴裡。後來婢女就奇跡般地生還了。從那以後,她母親就告訴她還有她的婢女,她們一家的女子,代代相傳,不僅都是百毒不侵,更是都具有以血解毒的能力。也正是因為這種能力……”
“正是因為這種能力,她們一家子都成了各個國家皇室之間爭奪的物品。在所有人眼裡,她們不是人,隻是所向披靡的解毒良藥。所以女孩兒母親告訴她,如今已經沒人知道這種能力了,所以,要女孩和她一起,把這個秘密守護好……”
“除非……遇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否則絕不能用。因為,必定會……引起懷疑……”
“後來的事兒你知道了。”妍若城笑了笑,手腕上傷口已經悄悄開始停止留血,她抬起另一隻手擦了擦眼淚。
“後來,那個女孩兒,被父親當作工具,嫁給一個自己未曾謀麵,也並不想娶自己的人。開始了她自己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一段時光。好啦,再講就是博同情了。不多說,憐雲溪的毒,交給我。我自會證明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