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站了多會子,門打開了,沈珍珠連忙和顧蘭卿站好,出來一個穿戴較好的婦人,瞧著年紀和周嬤嬤差不多大似的,身邊兒還跟著一個小丫鬟,眼睛大大的,好像臉上有一半兒都是那雙大眼睛,看見外麵的顧蘭卿和沈珍珠還滴溜溜的看了看。
周嬤嬤笑著送那位婦人出來道:“難為你還記得來看我,快進城去吧。”
那婦人笑道:“這麼多年的老姐妹了,自然要來看看你的。”說著目光隨意一掃,看見門口的顧蘭卿和沈珍珠,尤其多看了兩眼顧蘭卿。
見這個丫頭模樣甚是齊整,站在那裡也很是安靜,眼眸低垂,見到自己出來隻是安靜退到一邊行禮,並不亂瞧,那婦人嘴角一挑笑道:“如今還能有能讓老姐姐調教的丫鬟了,這兩個倒也是有福分。”
那周嬤嬤笑了笑道:“我既然擔了這職責,總是要做事的。”
那婦人打量了兩人一番便轉過頭道:“姐姐也是好眼光,這樣的人合該讓我領了去的。”聞聽此話,顧蘭卿隻感到那婦人身邊的小丫鬟眼神直直的射了過來。
周嬤嬤卻淡淡的笑了道:“你那裡的人,我這裡怎麼比的上,不過是山雞裡有幾個毛色鮮亮的,怎麼入得了你那裡的地界。”
那婦人失笑的搖搖頭,也不去看顧蘭卿和沈珍珠了,便和周嬤嬤告辭,對著身邊的小丫鬟道:“走罷。”
小丫鬟臉上笑著跑上來扶著婦人道:“我扶著媽媽走。”周嬤嬤一笑,便道:“你身邊也不乏機靈的人,且好好調教就是了。”那小丫鬟聽聞周嬤嬤誇她,卻不得意,臉上隻是甜甜的笑。
顧蘭卿這邊卻恍然,原來,這也是一位媽媽,隻不知道在哪裡當差,瞧著那穿戴,隻怕比一般人家的主婦都強些呢,想來也是位有地位的管事媽媽了。
周嬤嬤目送著那位管事媽媽和那個小丫鬟出去,這才轉眼看著廊下站著的顧蘭卿和沈珍珠,瞧著沈珍珠不能抑製的縮著肩膀,還有不停哆嗦的嘴唇,再看看顧蘭卿等到客人走後也悄悄搓著的雙手,嘴角抿了抿,道:“進屋來罷。”
沈珍珠和顧蘭卿進到周嬤嬤溫暖的屋子都舒口氣,才覺得身上的冷氣慢慢消散,周嬤嬤就坐下問道:“站在外麵可是冷?”
沈珍珠點頭道:“外頭大雪紛飛的,自然是冷的。”
周嬤嬤看著顧蘭卿,顧蘭卿也說道:“今年冬天冷,外麵正下著雪。”
周嬤嬤低眉道:“難不成,你們日後伺候主子,主子待客讓你們在門外守著,也受不得冷?”
沈珍珠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周嬤嬤如此口氣的時候就是不好,顧蘭卿也不敢答話。周嬤嬤繼續問道:“我問你們,若是冬日,主子讓你們守在門外,你們也要這樣哆哆嗦嗦的,更甚者,受不得冷,跑去取暖?”
顧蘭卿低下頭,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往日裡家裡也有丫鬟在門外,母親不讓進來,從來不敢亂走,誰也不敢說怕冷躲起來取暖耽誤差事的,但凡有此事,必是嚴懲的,她如今也是奴婢了,主人讓做什麼就該去做什麼,寒來暑往,若是這個一會兒有事情,那個一會兒有事情,主子要你何用。
沈珍珠懦懦的要說些什麼,顧蘭卿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角,沈珍珠自覺的閉嘴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