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兒撇撇嘴道:“我才不樂意去,反正她們也說不到我的好。”
雪青還想說什麼,就聽見屋外喊道:“瓶兒?瓶兒?”
雪青聞聲向外看去,瓶兒擰眉道:“是我大姐,她怎麼過來了。”說著放下杯子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道:“大姐?”
雪青也跟著出去了,就見院子門口進來一個穿著鴉青色衣裳的丫鬟,瞧著有十二三歲的年紀,見到雪青的時候一愣,隨即笑道:“你就是雪青罷,在家裡聽小妹提起過的呢。”
雪青連忙笑道:“見過這位姐姐,快請屋裡來坐。”那丫鬟也不推辭,跟著瓶兒進屋來,瓶兒問道:“大姐,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那丫鬟嗔怪道:“還不是來找你來了,也找不見個人影,想著你總是提起你那位雪青姐姐,這不我就尋路來了。”
雪青這裡已經倒了水遞過去道:“我這裡粗陋,姐姐彆見怪。”
那丫鬟接過水笑道:“這有什麼的,你這是病中,自然清淡些才是好的。”
雪青這才坐下問道:“姐姐怎麼稱呼。”
那丫鬟笑道:“叫我碗兒就行了,就是吃飯用的碗。”
雪青一愣,不知怎麼答話,難不成這劉媽媽家裡女孩兒起名字真就是瓶兒碗兒的,難不成二姑娘還叫筷子不成。
碗兒見雪青愣住便忍不住掩嘴笑起來道:“新來的聽見我們姐妹們的名字都笑,這也是尋常,我娘在家說姑娘家啊就是那瓶兒碗兒啊的,看著好看,經不起磋磨,一碰就碎了。”
雪青笑笑道:“原來還有這個說法呢。”
碗兒笑道:“我也是這樣說呢,天下間多少個姑娘,難不成都碰一碰就碎了,我們又不是小姐們的身子,不過就是粗苯的命,起了這名兒啊,也就替我們碎了,也給我求條硬命來。”
雪青頭次聽到有這個說法,不禁笑了,那碗兒臉上竟是常帶著笑的,見到雪青笑了便道:“我聽聞妹妹受了傷,現如今可怎麼樣了。”
雪青笑道:“如今已好些了,前幾日蘭澈姐姐來看過我,說是等過了年再去上差。”
碗兒笑道:“原來是她來說呢,她素來是個穩妥的,那你且就趁著年節好好的休息休息,我們可是求都求不來這樣的清閒呢。”
雪青點點頭道:“可不是,我倒是偷了閒。”說了會子話,雪青便問道:“不知姐姐是在哪裡當差的?”
碗兒道:“我是在太妃那裡當差的。”
雪青聞言連忙起身道:“原來是老王妃身邊的人,雪青失禮了。”碗兒連忙將雪青按下道:“呦,這是做什麼,我又不是太妃跟前的人,不過就是旁邊的小丫鬟罷了,你還傷著呢。”
瓶兒在一旁見到碗兒和雪青說的熱鬨,不免有些吃味便道:“我們快家去罷,雪青姐姐身子還不好呢。”
碗兒聞言點點瓶兒的鼻子道:“你還知道心疼你雪青姐姐,那你還來巴巴的打擾雪青姐姐休息。”
瓶兒撇撇嘴不說話,雪青連忙道:“哪裡有打擾,是瓶兒好心,時常過來和我作伴,不然這裡就我一個人,豈不憋悶,姐姐可錯怪了瓶兒了。”瓶兒得意的看了看碗兒。
碗兒看了不禁好笑,不一會兒,二人就相繼離開了,院子又再度恢複了寂靜。雪青站在屋門口看著二人相攜離開的背影,莫名的羨慕起來,隨即黯然的低下頭,曾幾何時,自己也是牽著弟弟的手的。
雪青自失了一會兒,倒是頹然一笑,隨即轉身進屋了。
說來時間飛轉,轉眼已到了大年夜。
是夜,王府內張燈結彩,各方各處都歡聲笑語不斷,上下俱都穿著新衣,往來的仆從都腿腳飛快,卻都笑眼閃閃,腰間的荷包裡俱是各處主子的賞錢。
唯獨雪青這裡,隱約能聽見彆處的歡聲笑語,院子裡隻在房前掛了一盞紅燈籠,權當做了過年的喜慶,屋子裡提早從廚房端來過年加的菜,因要忙著大廚房的飯菜,下人的早早兒的做了,雪青早早兒的提了過來,打算一會兒放在爐子上熱一熱就能吃了。
此刻雪青正坐在窗前,歪著頭稍稍打開了一絲的窗縫,屋裡的炭火還是足的,此刻,天邊已經有焰火在放了,不時彌漫過來的光彩映在雪青的眼睛裡,倒也算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