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心下一動,問道:“怎麼,宋先生和你開口的?”
岑安笙笑道:“宋先生三年前妻子去世,自此身邊無人照料,王爺若有賞賜,不妨……”
平王心下已有了決算,隻是好笑的問道:“那怎麼偏偏就問到了蘭澈的身上?”
岑安笙笑了笑道:“蘭澈姑娘自是有些不同的,瞧著氣派也不輸尋常家的女子了,又在王爺的書房當差,自是識文斷字的,這宋先生也就是托屬下問了一句。”
平王點點頭道:“這倒也是一樁好姻緣了呢。”
岑安笙聞言笑了笑,平王看了看天色,便道:“先生也回去罷,這年還得過呢。”
岑安笙告了退就離開了。
自岑安笙離開後便有侍衛進來將蕭婷的事情告訴了平王,平王眼睛一挑,揮揮手讓侍衛下去了,自己倒坐在了椅子上,閉目開始養神,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太妃……年紀也不大,想來還是丟不開手。
想著如此,平王不禁有些皺眉的敲了敲把手,不禁冷笑,不過一個庶女,沒了也就沒了,可是這太妃的手也太快了,他這邊剛剛得到處理了那二人的消息,這邊蕭婷就出事?她可是和他的好大哥同出一母呢。
第二日清晨,各處當差的還悄悄的打著哈欠,沈媽媽帶著人巡視內院,見到此類一律嗬斥,倒讓散漫的氣氛略略的收斂了起來。
雖說是大年初一,可是該當差的還是要當差,更彆提昨晚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平王的書房那裡自是少不了人,蘭澈這日神情有些不濟,竹韻跟在旁邊也悄悄的打了個哈欠。
二人相視一笑,遂邁步向書房走去,正要走近書房的院子,恰巧碰見了岑安笙,二人停下向岑安笙行禮,岑安笙眼睛在蘭澈身上一轉笑笑道:“二位姑娘早。”
岑安笙也是時常和這些個丫鬟們婆子們打招呼的,遂也都不怕他,竹韻便笑道:“岑先生過年大吉,可有紅包拿來?”竹韻笑的俏皮,惹得岑安笙倒是大笑了幾聲。
竹韻和蘭澈也不禁低頭笑了,岑安笙卻搖搖頭道:“你這紅包可不用等著我的,自有人該給你的。”說完轉身進了書房。
竹韻在身後一努嘴,小聲道:“岑先生說話就沒個聽懂的。”蘭澈搖頭笑著點點竹韻道:“你呀,先生也敢說嘴。”竹韻隻撇撇嘴,也偷偷笑了,昨晚玩牌,她可是贏了個大頭,今早自然好心情。
二人進到查房,梅巧已經將茶水都裝好了,竹韻點點頭道:“你如今愈發的進益了,差事當得不錯嘛。”梅巧聞言開心的笑了笑,也拜了年,竹韻便和蘭澈將茶水端去書房。
正要進到書房,謝樓從院門口進來,蘭澈腳一頓,竹韻偏頭看了看二人的茶盤,原是沒有備下謝樓的,放下來的茶盤,蘭澈便轉身再向茶房走去。
梅巧見蘭澈回來的快便問道:“姐姐怎麼回來了?”
蘭澈道:“謝公子來了,快將他的茶葉泡上。”
梅巧連忙去弄,等到弄好的時候竹韻也過來了,蘭澈抬眼看見她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也回來了,王爺那裡有人侍候嗎?”
竹韻笑的意味不明的看著蘭澈道:“還是姐姐快去罷,今日大年初一,沒甚大事,書房留那麼多人也是不好的。”
蘭澈瞧她那模樣便不依道:“到底怎麼了,你倒是給我透個話,做什麼怪表情。”
竹韻噎了一下,還是笑著湊近了蘭澈的耳朵說了句話,梅巧正在一旁,隻聽的“啪”的一聲,蘭澈手裡的茶杯碎了,梅巧轉身一看,驚呼道:“哎呀,這是特意給謝公子燒的被子,怎的碎了。”
茫茫轉身去將另一個茶杯拿出來,卻見蘭澈臉色蒼白的呆立在那裡,而竹韻則是一臉的不解,但卻漸漸的緩和了下來,對著梅巧說:“將茶重新沏上,我這就回去了。”
梅巧將茶遞上,竹韻接了過去,臨走時候看了看蘭澈,還是說道:“這是王爺做的主,蘭澈,你要知足。”說著就走了,隻留蘭澈還是呆愣愣的站在那裡,梅巧見狀叫了幾聲,也不見蘭澈反應。
蘭澈耳邊隻是回應著剛剛竹韻說的:王爺將你許給了宋先生。宋先生是誰?啊,是前幾日來的那位宋先生,可是……可是,自己怎麼能許給他,自己,是要呆在王爺身邊的啊,自己,是王爺書房的侍女啊。
蘭澈正徑自呆愣,突然拔腳而去,梅巧驚得在身後叫了幾聲也不見蘭澈回頭,直搖頭嘟囔道:“大過年的,怎麼一個個神神道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