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躺下隻覺得後背硬的很,隻能努力忽略自己是睡在地上的事情,雪青暗暗抱怨著就算鋪著再多的鋪蓋,這地麵還是冷硬的很。
平王卻未歇息下,扔就著燭火在看手裡的信件,雪青也不敢睡實了,眼睛一睜一睜的,就怕平王有事叫她自己聽不見。
平王那裡正凝神看著信件,也不知過了幾時總算心內有些成算,不禁抬眼瞧了瞧雪青那裡,隻見睫毛還在一扇一扇的,眼皮卻是沉重的很難睜開一條縫隙。平王挑了挑眉,轉過頭輕輕對著燭火吹了一口氣,帳內歸於黑暗。
平王靜坐在黑暗中聽到雪青的呼吸聲音漸漸平穩了,這才搖頭微笑,在夜色中合衣就寢。
雪青當年從京都到青州的時候就生生的瘦了一大圈,這一路去往北疆的路上不僅行路快,自然比之前那次行程更苦,等到了邊疆駐軍所在的時候,雪青已經現出了尖尖的下巴,腰帶餘出的多了些,雪青揉揉自己的臉蛋,隻能暗暗咽下苦水。
因平王要去軍營,就不進城了,在臨行前特意將雪青招呼到跟前了。
雪青抱著包袱跟著小兵跑到了平王的身前,平王正和岑先生說話,轉頭看見雪青跑過來,剛要說什麼卻是一頓,上下打量了一番雪青,便說道:“你直接進城去,自有人安排你住處,軍營不能入女眷,若有事自派人來找我。”
雪青疑惑,自己跟來不就是伺候平王的嗎?怎麼到了北疆反倒不去軍營了,可是也不能反駁,隻能低頭應是,平王點了幾個侍衛跟著雪青一起進城了。
軍營裡,嘉峪關總兵正在帳內,這時候有人通報說平王已經繞過張掖,直入軍營來,嘉峪關總兵抬頭問道:“哦?不是說這位平王還帶著一名侍女嗎?”
那名小兵道:“稟大人,那名侍女已經入了張掖,並未隨平王前來。”
旁邊一名參將笑道:“不過是青州來的一個毛頭小子,還帶著侍女過來,竟還知道避諱些。”
總兵搖搖頭道:“再如何,也是宗室貴戚,不可怠慢。”
一名郎中說道:“不管如何,派這麼一位從未上過戰場的人來這裡,不是鬨笑話!這次北疆侵犯不同以往,嘉峪關已經失守,再來這麼一位,就怕守不住這裡了。”
說到嘉峪關失守,嘉峪關總兵深深歎口氣,在接到平王要前來北疆的旨意時候,嘉峪關還未失守,可是如今嘉峪關已經失守了,西北邊防早已不如開國之初那般了,兵員老化,裝備落後,如今流民散落,更是耕園無人,自己已經是勉力守在張掖外麵了。
平王駕馬進入了軍營,總兵率領一乾將領出來迎接,那些將領見到是平王這樣一個俊美的少年,當下隻感慨朝廷胡來。
進到主帳內,之前的參將道:“王爺,如今戰事緊急,還請王爺入城內總兵府,以保王爺貴體安康。”
平王挑挑眉,隻是問道:“嘉峪關丟了?”
嘉峪關總兵麵色一緊,這位的消息這兒靈通?屋內一時寂靜,平王臉色淡然的敲敲桌子道:“本王出來乍到,不知行軍事宜,一切以總兵大人為主,本王……不過從旁協助罷了。”
總兵大人抬頭看看平王,暗自思忖這宗室貴戚來的人無不是邀功的,可是如今北疆戰況焦灼,想來能過邀功的貴戚也不是那麼多,隻出了這麼一個平王,當下既然平王如此說,總兵倒是微微放下了心。
等到平王來到了自己的帳內,宋明這才搖頭歎息道:“看來北疆的情況比之前知道的要糟糕,如今都到了張掖城了,況且我看這裡的將領似乎……”似乎並不服於平王。
平王笑了笑道:“宋先生何必著急,這種事兒急不來,當下要緊的還是戰事具體如何。”
且不說平王這裡,雪青跟著平王派過來的幾個侍衛進了張掖城,如今正是午後時分,日光正毒的時候,等到雪青到了總兵府跟前的時候隻覺得自己都要成了人乾,索性到了城裡自己總算能睡到床上了。
總兵府外,守門的兵士見到侍衛帶著手書過來,瞧了瞧其中的雪青,雪青隻好低下頭,平王的侍衛上前擋住了那兵士的目光道:“還請通報府內,吾等乃青州平王部下。”
那兵士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就有僉事親自帶著人出來,自然目光投向其中唯一的女子,雪青。雪青心內好不懊惱,幸好之前的侍衛依然擋在眾人的目光之前,那僉事見狀就笑了笑道:“房間早已備下了,請各位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