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到他身前停下,問道:“雪青呢?”
岑安笙詫異的抬頭道:“雪青姑娘沒跟上來嗎?”
平王隻是皺著眉頭,岑安笙想了想才忙低頭道:“回王爺的話,想來是行軍匆忙,雪青姑娘……可能並未跟上。”
平王沉吟道:“你安排她跟著誰走的?”
岑安笙頓了一下,低頭道:“安排跟著炊事營一起走的。”
平王道:“去叫人過來。”
說著轉身向自己的營帳走去,岑安笙直起身子,皺眉想了想,還是轉身向炊事營走了過去,不一會兒,大師傅就顫顫巍巍的進到了營帳,剛一進營帳就跪下了道:“給王爺請安。”
平王揉了揉額頭道:“雪青可是跟著你們走的?”
大師傅咽了咽口水道:“回王爺的話,本是跟著我們走的,可是剛剛出發沒多久,叛軍就攻了過來,一時緊急,等到大家逃離了叛軍才發現雪青姑娘慌亂之中沒有跟上來。”
岑安笙此時道:“那要不是斬於亂軍下,就是被亂軍擄了去?”說著疑問的看著平王,卻對上平王幽深的雙眸,岑安笙恭敬的低下了頭。
擄了去?隻怕早被馬拖死了罷,大師傅想著那小兵和自己說的話,心頭不無感歎,最後還是想想岑安笙的吩咐,仍舊閉口不言了。畢竟,他不過是夥頭夫,誰也惹不起。
岑安笙此時道:“如今已是深夜,地形散亂,不如等明早再派人回去尋找,隻怕是……”凶多吉少四個字隱落在岑安笙的口裡,守一的眉頭動了動,還是一聲不吭。
平王想了想還是起身向外走去,岑安笙連忙閃身攔住道:“王爺慎思,且不說一個屈屈丫鬟當不得王爺如此,再者王爺乃一軍主帥,擅自離營,空聲事端,且初與叛軍交鋒,雖勝然軍心尚不穩,王爺……此時不宜離開。”
平王的腳步頓了頓,轉頭看了看守一,守一領命而去,岑安笙倒是沒去攔守一,平王隻揮揮手道:“下去罷。”
岑安笙還要說什麼,隻見平王幽幽的目光望過來道:“岑先生晚上不休息?”岑安笙聲音一頓,低頭行禮出去了,隻留那炊事營的大師傅留下,平王隻略皺了下眉頭,大師傅極有眼色的利落的起身離開了。
回到炊事營,之前那位最後見到雪青的小兵看見大師傅欲言又止,大師傅隻搖搖頭歎道:“生死有命,常人無法啊。”說著感慨著進帳內休息去了。
一夜驚懼,雪青一直抱著膝蓋看著那處陰影,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蹦了出來,等到天擦臉的時候才看清那不都是一叢灌木叢,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雪青趁著天光微亮打量了一番四周,回身望去,隻見是一極陡的山坡,好在上麵有些藤蔓的枝條,想來如此自己才未受更多的傷,動了動身上,雖有些疼痛,但好歹還能走動。
雪青一起身,不妨腳邊一絆,險些跌落,這才低頭看去,原來是自己之前抱著的包袱,雪青一時出神,還是蹲下了身子拍了拍包袱,看了看林子裡的雜草,還是低頭將包袱背在了身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去,那山坡自己是肯定爬不上去的,隻看能不能繞著走過來,再找找他們離開的方向罷。
雪青提了口氣,狠狠的擦了擦眼睛,抿著嘴向前走去了。
走了不知多久,雪青已經完全失去的方向,根本辨不清哪裡是哪裡,真是越走越絕望,哪裡都是一樣的樹木,一樣的林子,似乎永遠走不出去,雪青最終還是沒忍住的哭泣出來,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靠著樹抹著眼淚,頭昏昏沉沉的,身上還痛的要命,卻找不到路,沒想到自己從牢房裡出來,再從四方院出來,再從京都莊子上出來,最後就是要到這不知名的林子裡死掉的嗎?
雪青的肚子已經開始叫了,雪青難受的舔了舔嘴唇,真是餓的手都脫力了,感覺站都站不起來。這時候聽見林子裡似乎有些響動,雪青起身聽了聽,心內有些害怕,連忙站起來,一邊覷著那響動的地方一邊朝著相反的方向快步的跑開。
剛剛停下的時候,那響動又近了,雪青心頭亂顫,瞧見一旁又一堆雜草,連忙連滾帶爬的鑽了進去,將包袱抱在懷裡,然後靜靜的透過縫隙看著外麵。
不一時,傳來腳步聲音,還有嘰裡咕嚕的話,雪青聽著好似是南邊的話,自己並不能聽懂,雪青的心繃緊了,自己這兒倒黴,碰見了叛軍了嗎?
果然那走來的幾個人穿著並不是平王所帶的軍隊,隻是幾個人手裡都拿著一些野味,一邊說笑著一邊走過去。
雪青直直的盯著那野味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