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笙這才細細的將這幾日軍總的情況說了出來,原來平王昏倒那日,軍營裡也發現了其他的得了疫病的將士,這才匆忙稟報,哪想到王爺也得了病,這下次可是破了天,岑安笙隻好推出王爺舊傷複發的理由。
隨後幾位將軍要求見平王,軍中一時有些騷動。
平王隨即問道:“叛軍那裡可有動靜?”
岑安笙道:“各處叛軍那裡均無大的動靜。”
平王凝眉道:“可派人去查探?”
眾人頓了一下, 平王忙道:“還不趕緊派人去查探?”
岑安笙領命而去,平王這才看著呂不通問道:“你那裡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呂不通道:“邢先生已經到了軍營,屬下明日就啟程。”平王並未說話,隻是繼續問道:“那些得了疫病的兵士如何了?”
這話問的是宋明,宋明忙道:“在發現之時,就已將其隔開,自打邢先生來了之後情況倒是好轉,如今存了十之六七。”
平王問道:“各處可都有疫病?如今可有報上來?”
宋明道:“王爺安心,邢先生此次出來還帶了手下的幾個徒弟,如今已然送往了各處。”平王這才點點頭道:“明日召各將領議事帳議事。”
“王爺?您……”宋明見平王如墨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隻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隻吩咐了是就轉身離開了。
雪青上前探了探平王的額頭道:“奴婢去邢先生那裡看看,想來王爺的藥也該好了。”
平王搖搖頭道:“不必,讓守一去就可。”雪青邁出去的腳步停了下來,回身看著平王閉著雙目坐靠在哪裡,眉頭還是微微的皺起,雪青不免放輕了腳步沿著塌邊坐了下來,輕聲問道:“王爺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平王倏地睜開了眼睛,正對上雪青清澈的雙目,乾淨的眸子裡清晰的映著平王的身影,隱隱還含著擔憂,平王不禁想起了昏迷時腦海中回蕩著的聲聲的呼喚,如今和雪青的聲音重疊了起來。
平王問道:“這幾日沒離開營帳?”
雪青笑道:“奴婢是王爺的侍女,王爺生病了, 奴婢還能去哪兒?”
平王不禁問道:“怎麼?我得的疫病,不怕染上了?”
雪青啞然失笑,不禁低下了頭,手摩挲著床褥,平王安靜的等著雪青,良久雪青的聲音道:“奴婢也出不去,既如此,怕不怕也沒什麼用,若是……”說著雪青抬頭看了看平王,還是赧然低頭道:“若是王爺有事,奴婢自然不能安然無恙,若是王爺無事,奴婢肯定就會沒事。”
說著抬頭看著平王笑了笑,平王不免笑道:“你倒是膽子大。”雪青心內赧然,自己不是膽子大,不過是被逼的,想來平王誤解了,不想平王隨即說道:“這樣的話也敢和本王說,難道不該是忠心侍主,不畏疫病嗎?”
雪青聞言驚訝的看著平王,心內濤浪翻滾,可是聲音還是平靜道:“奴婢……奴婢……”平王笑著搖搖頭,伸手點了點雪青的額頭道:“你呀,年紀長了,瞧著穩重了,沒想到還是什麼話都敢說。”
雪青不禁說道:“奴婢說了假話,王爺也能知道的呀。”
平王聞言倒是笑了笑,轉頭看著一側道:“這倒是實話,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就算假話說的再真,也不過你我兩廂做戲罷了。”
雪青不免笑道:“王爺是玲瓏剔透心,奴婢小小心思,如何瞞得過王爺,倒不如答之以誠,說不得王爺也不會怪罪奴婢,奴婢不過另辟蹊徑,誰說奴婢光長年紀不長心眼兒的。”
平王訝然看著雪青,不免笑顏逐開,隨即竟然哈哈的笑了幾聲,雪青倒從未見過平王這樣的笑過,因想到是自己這樣俏皮的話惹得平王大笑,當下心內雖有不好意思,卻也有些得意,雪青也分不清這樣的心思是什麼樣的感覺,隻是知道自己如今得知平王安然無恙,自己也能活命,當真是高興的不得了。
平王點點頭道:“不錯,不錯,青兒確實長了心眼兒,懂得反其道而行之了。”
雪青赧然的笑著低下了頭,這邊守一的聲音傳來道:“王爺,藥端來了。”
雪青忙起身繞過屏風將藥碗接過,這才送到了平王的身邊,見到平王一仰頭喝了下去,雪青接過空碗道:“王爺剛剛醒過來,還是早些歇息,明日還要去議事帳呢。”
平王笑道:“好,把燈都吹了罷。”雪青應聲而去,將帳內的燈都熄了,將一側的帳簾放了下來,這才回到了自己的鋪蓋上安心的呼出口氣,如今自己也可安心的睡一下了。